他语气忽然软下来,“都抬过来了,没有抬回去的道理,我名声已经不好听了,再让人看见,会说这婚嫁也是我逼的。”
陆英一时哑然,胸口的怒火也瞬间烟消云散。
是了,被设计的是她,若不是为了商路,虞无疾也不会被牵扯进来,跟着她一起被人指指点点。
是她欠了人情,没什么资格发怒。
“进去说吧。”
她转身进了门,虞无疾猜到了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可心里却没有半分欢喜,早在认识陆英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是个为了顾全大局,会无底线委屈自己的人。
他一直想让她改掉这个坏习惯,可兜兜转转,反倒越演越烈。
他揉了下心口,抬脚跟了上去。
单达知道这是不着急了,也就不再催促,只将锣鼓又奏了起来,力求整个齐州府都知道这件喜事。
两人在一片喜庆的热闹里回了正堂,陆静宜一见虞无疾来,远远行了一礼就避开了,月恒上了茶后也退下了。
虞无疾靠在门口没有进去,身后是喧天的锣鼓声,面前是安静的心上人,他靠在门边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想起来说话。
直到陆英咳了一声,他才回神,斟酌着开口:“你我好歹都是齐州府有头有脸的人,若是这婚事太过随意,未免被人诟病。”
陆英不大相信有人敢去他面前说嘴,开口就要反驳,可嘴唇刚张开便又有些泄气,东西都进来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
罢了罢了,大不了掏空家底赔给他。
“你想如何便如何吧。”
她有些疲惫,连话都懒得说,脑子里却在算这些虞无疾那些聘礼,要用什么路子卖出去好回些本钱。
虞无疾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很有些无奈,他是想让婚礼风光一些,即便他将那天的事揽在自己身上,外头关于陆英的流言仍旧甚嚣尘上,若是按照陆英所说,一切从简,必定后患无穷。
但陆英是真的不上心。
“盘算嫁妆呢?”
他猜测着开口,陆英没否认,只是也没看他,“我不占你便宜。”
虞无疾觉得这话有点赌气的意思,虽然知道是错觉,现在的陆英不会和他赌气,可心里仍旧生了一分欢喜,但他可没想把两人的家底都掏空。
“嫁妆你从聘礼里挑一些吧,省着点花,我手里没银子了,成婚后衣食住行都得靠你养,一切从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