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有两位军嫂,其中一位叫程雪。程老师长相彪悍,有点东北年们的味,也是大嗓门。她虽然长得吓人,但是对人却真诚热情,教学成绩比我高多了。
她女婿是政委,自然是能说会道。一旦有了争执,两人就开始说服对方。改变别人是痛苦的,更何况她要改变的是教导千万军人的政委了,所以,她只能改变自己。改变自己也是痛苦的,幸好他女婿能把这种痛苦转换为快乐。他对自己的男人佩服地五体投地。
一次,她领着小女儿去赶集。小女儿看上了一个洋娃娃非得让她买,她嫌贵不给买。母女俩开始了极致地拉扯。小女儿索性来个一哭二闹三躺平,喊她不起,拉她不起,头发凌乱,满脸泪痕,满地打滚。周围看热闹的人们哈哈大笑,心软的妇女们劝她:“算了吧,买了吧,别让孩子哭了!”程老师这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最后,只得答应了女儿。
后来,在部队的帮助下她调到了离自己女婿较近的地方,结束了长期两地分居的生活。
路上满是霜雪,我和李静芬老师一起骑车子去上班。她在外侧,我在内侧,我俩并排而行。公路上,好像横着一捆棒子秸。我脚下一用力,就轧过去了,不过感觉那“棒子秸”有点硬,也没发出秸秆被碾压的声响。我正纳闷,静芬瞪着眼给我说:“德,你知道你刚才轧的是什么吗?”我说:“不像棒子秸。”“死人!”她张大了嘴巴说。“那怎么办?”我问。“到了学校,用校长办公室的电话报警吧!”她说。我俩赶到学校,想了想:那人一定是昨天晚上冻死的,不是我轧死的。报了案,警察来了,我俩还得做人证,耽误事还丢人。算了,我俩就没有报案。到了半前晌,其他老师说:“公路上一个死尸被来往的大卡车把脑袋轧碎轧没了,司机报了案。”我和静芬对视了一眼,没做声,不过,心里觉得还是有点对不起死人,没让人家得个全尸。
过去,学生没有校内险,学生校内受伤了,一切费用自己出。冬天的一天上午,我班的小个子牛文站在单杠下,抬头伸臂,猛地往上一蹦。结果,他没有扒牢单杠,上身前倾,摔了下来。落地瞬间,他用双手撑了一下地面,只听“咔嚓”一声,两手手腕骨都折断了。牛文坐在地上,手臂不敢动弹,却没有大哭。我赶紧把他驮回他家,说明情况,。牛文父母对我表示感谢,驮孩子看病去了。
半个月后,牛文父母到校说再给孩子请半个月的假。我一听就愣了,问:“还没好吗?”牛爸爸说:“甭提了。先是去东风镇卫生院接的骨。半个月后,一拍片,没接好。没法子,我们又去了县医院。重新把原先部位打断,又重新接对茬。小文受了两回罪!再休息半个月吧!”我听得头皮发炸,心想:“日后,像这种事直接去大医院。”我答应两口子,孩子返校后给他补补课,两人十分感激我。
记住,这是1999年的事。如果这件事发生在现在,那是不敢想象的。
为了提高学生们的写作能力,我让孩子们每天写日记。刚开始,他们写成了流水账。我鼓励他们写真实的生活,老师保密不泄露。可以写个人的隐私,写对老师们的意见和建议,一句话,写什么都行!其中,一名女生写了:“昨天晚上第一次来了月经,我妈没有给我讲过这方面的常识。我忍着痛,在内裤里垫了好几层卫生纸,又用凉水洗了洗内裤。今天,我内心慌得很,不想上学了。要不是我爸训我,我就不来了。”
我想了想,决定给他们和她们分别上堂生理卫生课。上课之前,我给体育老师打了招呼,以后要是有女生说不舒服可以不可以不上体育课,你就痛快地答应。体育老师是女的,她一听就懂了。她向我竖起了大拇指。我和她商量好了,下两节我班体育课时,女生上生理课,男生上体育课,然后男女生再互换。几天之后,女生日记本里多了许多感谢我的话。有的男生甚至写:“我和小莉恋爱半年了,感谢老师的提醒,我们不会偷尝禁果的。”这些话语,让我内心暖暖的,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学校里有两位军嫂,其中一位叫程雪。程老师长相彪悍,有点东北年们的味,也是大嗓门。她虽然长得吓人,但是对人却真诚热情,教学成绩比我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