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溪耐心地听着,好让胤禛把话都倒出来,别闷在心里。..
胤禛接着道:「白日里瞧见他从乾清宫耷拉着脸出门,我故意躲开了,也许那会子找他说说话,叫他散了心里的怨气,不至于和太子妃起冲突。在家里对你说,我看不起他窝里横,可看到他哭成那样,忽然想起自己来,我欺负你委屈你的时候,难道不是窝里横?」
毓溪却心疼了,温柔地说:「咱们俩怎么老爱反省自身呢,这自然是好品行,可也别太苛求自己,之前的事说好翻篇了的,我都不计较拿来要挟你,你倒还常常提起来。」
胤禛嗔道:「真要提起来,你打算要挟我什么?」
毓溪骄傲地问:「在你跟前我想做的事,用得着要挟吗?」
胤禛笑道:「是是是,咱们家还不是福晋说了算?」
毓溪说:「哄我就算了,可不许到外头宣扬,我不怕被人笑话,但见不得他们笑话你。他们不疼自己的媳妇,还不许别人家疼,什么道理。」
此时,隐约听见念佟的哭声,嚷嚷着要额娘,趁着小丫头还没来,毓溪又问:「你说了那么多话后,皇阿玛怎么应你的?」
胤禛摇头:「皇阿玛几乎没说什么,没责怪我多事冒犯,也不斥骂二哥的不是,只是说我大半夜进宫出宫麻烦,要我去阿哥所歇一宿。当时已经冷静了些,终究是敬畏阿玛的,没敢不从,就应下了。大晚上的在宫里,也不好给你送消息,旁的事无碍,只怕你惦记。」
毓溪自信地说:「你媳妇好歹是世家贵族的女儿,见过大场面,何况额娘在宫里,心疼你辛苦是有的,若真担心,不让你进宫不就成了。」
说着话,没等念佟找来,青莲先进门了。
原是毓庆宫传来的消息,太子妃感谢妯里们的好意,但眼下东宫诸事繁忙,二位侧福晋能力有限,唯恐招待不周。因此上禀太后,决定洗三礼上不待客,请诸位福晋不必进宫,待
..小格格满月时,妯里们再相见不迟。
胤禛说:「也好,大热天的还是家里安生,进宫单是请旨等通传回话,就得在太阳底下站半天,回头再晒坏了。」..
毓溪则叹道:「正是天气炎热,产妇又不得寒凉,屋子里闷热有气味,自身仪容不整,我若是太子妃,莫说外客和太子,连宫女嬷嬷都不乐意见,女人家生孩子,实在不容易。」
胤禛道:「这么说来,洗三礼后太子也不见得能与太子妃相见?」
毓溪眼神一亮,说:「明日见了太子,提醒他一句,求和道歉自然是要主动的,好歹做给皇阿玛看。但太子妃若不肯相见,可千万别胡思乱想又误会人家,我这么好的脾气,当时都要你离开八丈远才能说话,你忘了吗?」
「你脾气好?」
「怎么?」
胤禛憋不住笑,刚好念佟颤颤颠颠跑来,他迎上前抱起女儿,故意道:「念佟啊,长大了要听话,可不敢惹额娘。」
青莲在福晋耳畔低语:「看来四阿哥昨晚和皇上说的挺好,您瞧他的高兴劲儿。」
毓溪笑而不语,心里很明白,胤禛念手足情,可他更想挣前程,不论前路何种光景,他们夫妻都是一条心。
胤禛坐起身来,正经道:「怎么会怪你无情,在这份父子情分里,你比我要冷静得多。说实话,昨晚进宫的确带着功利,太子妃若有事,我帮太子料理就能挣一份人情,太子妃平安,便是锦上添花。可我见到二哥时,这份心气就全散了,骨子里那点微薄的手足情一时占了上风,我跑去与皇阿玛说那些话,只想着能有个人在他们之间传句话,没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