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道:「如此说来,您若进宫道贺,未必能见上太子妃。」
毓溪却有打算:「见不上也要去,礼数不能缺,再者我还想见见文福晋,难得有机会能光明正大地单独说说话。」
文福晋是否可靠,青莲相信福晋自有判断,不必啰嗦什么,只管将太子妃的贺礼准备好,不能失了四阿哥和福晋的体面。..
但这送礼极其讲究,兄弟之间长幼有序,四阿哥府要看着大阿哥和三阿哥家的贺礼才好打点,底下的弟弟们亦如是,于是到了八阿哥这儿,倒不必为了送多贵重的东西而犯愁。
这日傍晚,八阿哥府的管事终于打听来了其他几位皇子府的礼单,趁着天色未晚,八福晋摇着团扇站在窗下看,估算自家预备的东西,倒也合适。
珍珠抱来几个盒子进门,小心放下后说道:「福晋,单子上写的汝窑笔洗,不在库房里,管事查了账,说是收在八阿哥书房里了。」
八福晋道:「是在书房里,你随我去取。」
珍珠谨慎地问:「管事说这笔洗可值钱了,是宋时的古董,您真要送给太子妃吗?」
八福晋已走到镜前拢一拢发鬓预备出门,一面应道:「正是你家八阿哥选的礼物,说是配得上太子妃的清贵气质,在我看来,终究是个器具,不拿去卖就算价值连城,那也不如俩铜板值钱,既然胤禩大方,我也不必烦恼挑选礼物不是。」
说罢,命小丫鬟在此守候,带了珍珠往书房来,先头小厮说八阿哥今日恐怕天黑才回府,此刻还不着急张罗晚膳,八福晋便有心将胤禩的书房稍稍收拾一番。
于是进门先找到笔洗,仔细放在一旁后,八福晋就挽起衣袖,从珍珠手里接过掸子,要亲自将这屋里的浮尘扫一扫。
而这收拾的活儿瞧着简单,但因书房里摆件无数,还有千百册藏书,做起来却很费功夫,不知不觉书房外天色已晚。
胤禩并没有被朝务牵绊,和往日一样的时辰回来,知道霂秋在书房,还心情甚好地要来与妻子分享今日在朝堂的见闻。
可走进门,刚好听见霂秋和珍珠的对话,原是主仆俩收拾好屋子,重新拿起那一方笔洗,八福晋打开盒子看,连珍珠都惊叹这笔洗的烧制工艺。
「幸好您备了两份礼,不然将些男孩子的东西送去,岂不是叫太子妃难堪。」
「是啊,这样大的阵仗,闹了一整夜,不过是生了个女儿。詹事府、宗人府都蔫了,不然这会子该敲锣打鼓,满京城普天同庆才是。」
站在外屋的胤禩听得这话,不禁皱了眉。
虽然太子得嫡孙对于其他皇子而言,绝不是什么大好事,如今太子妃生了女儿胤禩心里也默默松了口气,但他觉得这话从霂秋嘴里说出来,叫人听着难受。
昨夜太子妃九死一生,拼尽全力才生下孩子,同为女子,却奚落她生不出儿子,是不是太刻薄了?..
屋里又传来妻子的声音:「这笔洗给了太子妃,太子妃恐怕也是要给太子用的,可惜她没能生个儿子,生个闺女用不上这样好的东西,我真想给胤禩自己留着,或者将来我们有了儿子……」
胤禩沉下心来,冷静后刻意地扬起笑容,进门道:「那就留下吧,太子妃见过的好东西山海一般,咱们就不要去现眼了。」
珍珠行礼,八福晋含笑迎上来,全然不知刚才的话令胤禩皱眉,还高兴地说着:「你别嫌我小气,亲眼见了才知道是多好的东西,就舍不得送人了。」
胤禩道:「那就留下吧,家里另挑些好的送去,你喜欢就好,对了,你几时进宫道贺?」
八福晋小心地收起盒子,应道:「洗三礼那天去,你觉着合适吗,我听说四福晋五福晋她们,都请旨那天进宫,我随众就是了。」
青莲道:「如此说来,您若进宫道贺,未必能见上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