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8日。
雪国,冬市。
早。
24岁还能算是少女吗?
安诗瑶觉得不算。
不上不下的,既不是少女也不是成熟人妻。
她见到在车窗外的,似乎刚去超市买了些菜回家的老夫老妻。
也许更成熟一些更好?
真是笨啊。自己。
明明就没那份魄力。说什么夏夜能做到,自己就能做到?
世界上没有两片树叶完全相同,也就不可能有两个人是一模一样。
她能做到,自己做不到。
其实是稍稍放弃一点抵抗,就能去承认的事实。
拿出手机。
【不用太早回来,我也不是小气的女人】
【好了,我在忙,没什么事就不要找我】
那样回复之后。
他真没再找过。这才是第一天。
要说后悔,未免太快。
“呼。”
“没有问题!”
“我是谁……我好歹也是和他一起共患难经历过生死的女人。”
“我摸过枪。”
“在末日里也带妹妹生存过那么久。”
“好女人就该是拿得起放得下,加油,fighting!”
但是。
安诗瑶注视镜子里那张布着些许憔悴的脸。
漂亮吗?
应该算漂亮吧。年纪增长,还是‘少女’时的魅力似乎也愈演愈烈。
有病。
病情得到解药了,可是,这种病并不是服下一口立马就能结束。
如果要开药方,安诗瑶觉得一定是一日三次持续几个月看看效果再说。更或者,疗程要更久。
拿起药片。
那并不是处方药。购物平台或者药方随便就能买到,安乐片。作用是抗抑郁、失眠、胸闷不适、纳少神疲。
昨天下班时顺便买的。
昨天没吃。
昨晚失眠了。
没办法啊,他在的时候也失眠。只是说做噩梦醒来立马可以汲取真实的温暖。很快能平静。
而且有他在,体力消耗的快。也容易睡着。
昨晚。
也惊醒过,发现他不在。有些惶恐的思考,后知后觉拿出手机,亲眼确认与他的对话是真实存在的。
如果还不稳定,从抽屉里取出黑丝。
呵呵。
可能自己真的随他染上了一些怪癖。
明明是没法再穿,已经被他撕坏的袜子。但想着,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思考选的。就留下了。
或许在他要走之前,就有预料需要实物当精神寄托?
也不只是这。
家里有他的马克杯,牙刷,毛巾,拖鞋……床上,昨天整理时除去自己的头发,还有他的头发。
浴室里也有。
其实应该很讨厌看到头发,巴不得立刻清理掉。
笑。
自己怎么能因为浴室地漏边见到的一根毛发而感到安心呢?要是被他知道,真的会被骂是变态吧?
没有问题。
不就是和自己等量的相处时间吗?
她就一定很轻松?
谁知道,她是不是在等待的时间里咬牙切齿。只是面上轻松而已。
比演技?
今天如果还是睡不着会惊醒。就自我安慰。就吃药。
不觉得可耻。
这具身体本来就需要他各种各样的关爱。是他把自己变成这样的。不是变态。
“安总,今天下午开展消防演习您要亲自把关吗?”
“嗯。除了消防演习,急救演习也一起做了。”
“另外,最近线上带货的曲线图下跌的厉害。让部门主管来我办公室一趟。”
夏夜走了就不会带货了?
没有她就不行吗?
如果不想去思考他去加拿大与夏夜做什么。最好是把心思投入事业。
只是小鸟依人的女人怎么行?
2023年,是女性追求独立自主的新时代。
臆想中。
安诗瑶觉得自己就该是那种,白天不论苏明怎么看都是十分优秀的女人。
晚上,不论苏明怎么看都是可以满足他,有十足魅力的女人。
所以说。
等着瞧。接受她之后也一样有战争,人不可能是平等的。
被施舍什么的……不喜欢。
换成自己来施舍她,更好。叫安姐姐要叫的心服口服才行,对吧?
他会想起自己的。
忘不掉。
见到那种可悲的宝宝食堂,怎么可能记不起自己?
见到那种贫瘠的双腿,又怎么可能不触景生情?
比起瑟气。
那天在出租屋里见到的,不过是小孩子罢了。精神胜利法也是胜利!
公司。
“啊,今天要加班吗?”
“嘘……安总从昨天开始视察的就非常勤,感觉像打了鸡血。小心点。”
“谁教你ppt这么做就完事的?这是要拿给大客户看的,你真的是学设计的?”
“……”
“不是,现在老板都流行站背后看吗?”
“嘘!都叫你少说话了,搞不好安总是到那几天了。别去触霉头……”
“伱们俩就是最近负责管新主播的人吧?来我办公室一趟。”
“?”
“完了。”
短短几天时间。
放完年假回来之后的员工、主管,就突然发现顶头上司跟换了个人没差。
疯狂找人谈话。压力拉满。
但你要说她光知道画饼训斥人也不对,年终奖是真比去年多。工资大部分人也真的上涨了。
就苏明的徒弟李仁杰,底薪已经从5k提到6k,算上绩效之类的提成,月薪已经能到1w出头。
“消防,马上就要检查了。还敢在这堆杂物?公司是没有放杂物的地方吗?”
“安全是最重要的。”
“……”
所以。
员工们除了吐槽之外,想想,给了钱没做好挨训也能忍。
好歹安诗瑶不画饼。牛马就牛马吧。
不过部分主管的心思又不同。
“去年还好好的,感觉除了重大的事情,都不怎么管。”
“今年……”
“苏明去哪儿了?这员工不是她重点关注的吗?”
“那女人亲自批了半个月的假。苏明是不是她亲戚啊?”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之前好像经常找苏明,现在她没和苏明聊天,注意力就放在整人这方面了?”
“……”
胖经理也试着去向秘书打听过。
“问我太多次我也烦了。”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我直接告诉你吧。他的来头很大,大到你无法想象。”
“?”
“你把握不住。所以说,别再搞这些歪门邪道。”
秘书。
也许是唯一离真相最近的人。
她已经有模糊的认知,她以前首先排除的答案……不一定不是答案。
只是说,她仍然无法去想象。
安诗瑶这样一个从来不对男人,对恋爱有兴趣的人。会和公司的员工走在一起。况且也没见他们有什么交际。
半个月就能拿下安总?
开玩笑呢?
难不成是小时候认识,有过救命之恩?
哪有那么狗血?
肯定不是那样,是别的。不知道也没事,单确认苏明和安总关系‘亲密’就ok。这是公司隐藏的大雷,不要去踩就没事。
心平气和的当好秘书。
上司的私人事情不要过问,不要乱说。
而被员工认为打了鸡血的安诗瑶,此刻在办公室刚亲力亲为过目了一遍近几年的各种报表、企划。
累了。
低头,看了下套裙下的肉色丝袜裹着的双腿。今天穿什么高跟鞋呢?
要给看的人都不在。明天穿低跟或者平底鞋吧。
ol制服不扣不扣子不行,扣了又有点胸闷。
在1f-5f之间到处视察。走的有点脚疼。
这时候要是他在的话。
发个邮件给他,让他来帮自己揉揉,顺便再挑逗一下他。
啊!
都怪他!
明明都认真工作一上午了,不自觉又想起奇怪的画面。
吃两片药。擦点风油精,继续工作吧。
他应该也会……
稍微有点想念自己吧?
——
2月18日。
欧洲。
伦登。
早。
苏明脑子里只有三件事。
第一,尿急。想去厕所。
第二,手铐脚铐都解开了,但在棺材里以奇怪的姿势睡一晚。又没装配小刀,手被压的有点发麻。
第三,很急。比尿急还急,过了一晚多巴胺分泌就正常了?正常的太快不是好事。是说,这样面对面和缪雪儿的姿势,她睡姿又不太好,似乎把苏明当成原先的破布抱枕。腿就那样夹着。
一睁眼就发现她的衣摆莫名掀起。
绝对不是见色起意。
是习惯了。
缪雪儿等了几百年,可苏明就真的只有几小时。
所以说习惯还保留着,下意识、本能手就伸到她衣服里了。抓住了松松软软的布丁。
想动一下。
“区区……柏拉图。”
“你以为……”
“我找不到你?”
梦呓着,又被她搂着脖颈勒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