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顾自地说,扯东扯西,说到最后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一通话几乎扯成了回忆录。
像是为了最后再记起这一回,然后……
“名字让他给我们留下了。”
然后。
“再见面的时候你会想起我吗。”
白辞易几近虔诚地将扳指推到时榆的指根,锁扣自这一刻起扣紧,一直到解锁的钥匙来之前,它不会再从时榆手上掉落。
“不戴无名指了。要是想不起来了还得被莫名其妙束缚,说不定影响你以后结婚呢。”
然后就此别过。和时榆,和自己。
但是他根本没那么洒脱。
白辞易嘴上说着别影响,最后的吻却还是落在无名指根上。他捧着时榆的手,眉心抵着冰凉的扳指,肩头一阵一阵地抖。
其实他是害怕的,每一场孤注一掷的豪赌以前,他都是害怕的。这一次更甚,他赌上两个人的过去为求一场将来。赌注太大了,以至于他不安地伏在时榆身边泣不成声,支离破碎地一边道歉一边恳求时榆不要将他忘了。
“我那时候想着。我马上就要不记得我自己了,要是连你也不记得我了,那过去那个白辞易就真的死了。”白辞易捏着温毛巾,伺候太后一样给时榆擦着手,“不过我又一想,你也一样,没人记得你你也死了,所以咱俩扯平了。”
多少年过去了,他一个人絮叨的毛病还是没改掉。
“现在是你欠我的,我计时收费,这都已经过了……”
“……吵…死了。”
煤气泄漏一样的嘶嘶声打断了白辞易的话,白辞易顿了顿,然后报复般地攥紧时榆的手捏了捏:“……一说两清了你就舍得睁眼了?”
“谁说的两清。”时榆扯着干涩的嗓子发声,被攥的发麻的手屈了屈当作回握,“老子起来跟你算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