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交大宿舍里,大一新生阿依娜孜躺在床上,怔怔的望着窗外的冬阳。
冬日不曾有暖阳。
此时阿依娜孜的瞳孔里没有任何焦点,空洞的如同尸体一般。
阳光斑驳地洒在她的床铺上,她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那里没有温暖,没有光亮。
她的眼中没有倒映出任何光影,只有一片深邃的空洞,如同冬日里被遗弃的荒原,感受不到一丝生机。
她的身体仿佛经历了一场的蹂躏,似乎被无形的重压所束缚,每一寸肌肉都失去了活力,无法动弹。
身心尽疲的她,呼吸微弱而缓慢,似乎连生命的力量都在慢慢流逝。
今天是11月15日,周六。
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规定了,周六这种周末休息时间竟然还可以用来上课!
而且还是早八!
也不知道那个教授,是不是因为在外面有兼职才把课程调整到周末一大早的!
一想到这里,阿依娜孜感觉自己是被身上的棉被给封印了,完全动弹不得。
作为民族考生,阿依娜孜其实有点后悔选西交大的。
虽然她是她们自治盟的理科状元,但在学习上有些跟不上进度。
听着窗外校园里渐渐响起的热闹声,阿依娜孜莫名的有点想哭。
一丝孤独和委屈突然之间的袭上了心头。
自己的起点与其他同学不同,她的学习之路注定要比别人更加艰难。
因为,从小她接触的,是她民族的语言和文字,而用汉语学习其他课程,等同于汉族学生用古埃及语学习其他课程的难度一般。
字母文字的英语都是小儿科,唯有古埃及的象形文字和汉语有的一拼。
但她相信,如果把汉族同学换到她的成长环境中,她敢保证,他们绝对不如她!
突然,一道身影闯入了她的脑海里。
阿依娜孜吐了吐舌头。
好吧,除了……
此时,宿舍门开了。
阿依娜孜默默的说了一声,除了她。
李雅丽。
西交大王牌专业中的王牌专业电气自动化大一碾压同级的六边形战士。
别人没去清北,是因为西交大的电气,是全国第一。
一个挺身双拳轰破了被褥禁地的大封印术,阿依娜孜欢天喜地的起了床,向着床下提着早餐的李雅丽灿然一笑。
“小懒猪们,快点起来,要迟到了!”
李雅丽的声音,打破了宿舍里的宁静。
随之而起,便是几声充满怨念的哼唧哼唧声音。
寝室里另外两个居民,被李雅丽的声音从梦乡中唤醒。
郑娴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揉着朦胧的双眼,显得有些迷茫和不情愿,显然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快起来了!快起来了,呆会还有课呢!”
听着李雅丽那魔音灌脑的催促声,眼睛都没睁开的郁伽小脸贴在枕头上,翘着屁股在那挪动着,动作缓慢如同树懒。
床下的李雅丽看得好笑,踩在自己床沿上,凑过去捏了捏她的包子脸。
郁伽撅着个小嘴,假哭了两声,这才翻身起了床。
下了床的郑娴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她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郁伽则揉着头发,似乎在思考着是先洗漱还是先吃早餐。
两人都穿着宽松的睡衣,显得有些居家的随意。
早这对‘正弦余切函数’几秒起床的阿依娜孜,蹿到桌边,抓着包子就开始炫。
肉香扑鼻,‘正弦余切函数’也懒得思考了,人手一个抓着包子就开啃。
李雅丽望着这三个饿死鬼投胎的室友,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吐槽着,
“你们也太懒了吧,不洗漱就吃饭,像什么样子?”
她好想说,就这三个懒婆娘此刻头发乱糟糟脸也不洗口也不漱口的蓬头垢面模样传出去,学院里的那群男生估计心都要碎一地的。
没法子,电气自动化专业,今年就她们四个女生。
而在世纪初这个年代,女生选择电气专业,那么大概率是因为她们是电二代,这也兜住了她们的家庭下限。
偏偏她们四个,颜值都还算不错。
‘正弦余切函数’就算放在其他院系,也算是养眼小美女一枚。
鲜花需要绿叶配,在电工学院男女比两位数比1的情况下,自然就成了女神。
阿依娜孜,则是让人们明白了,老祖宗征战西域绝对不只是为了那二两葡萄干的。
而李雅丽……
凤凰不与山鸡争。
一个高一入校能在锦城石室享受秦缦缦刻意针对打压待遇的女孩,自然决定了她的段位。
所以,她们寝室这四个,被称为电气四女神。
阿依娜孜嘿嘿地笑着,一边咬着包子,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吃完再刷牙不是更好?省得麻烦。”
她的话引来了李雅丽的一记白眼,但阿依娜孜并不在意,反而更加得意地继续说道,“包子留味,吃完再刷,一上午都香香的好吧。”
“就是!”
“没错!”
啃着包子喝着胡辣汤的函数姐妹,头也不抬的应着这话。
一个人的邋遢是邋遢,但是三个人的邋遢就是姐妹魂了。
不合群的李雅丽额头上都出现了黑线一般,“你们!”
瞥见她似乎要发飙,阿依娜孜立刻放下手中的包子转身抱着她的腰,撒着娇说,“老婆最好了,别生气嘛。你最温柔体贴了!”
一顿早餐,在男生寝室会换来一声‘义父’,在女生寝室则会换来一声老婆。
阿依娜孜知道李雅丽是有点小洁癖的,也不敢得罪了这位天天帮她带饭的老婆大人。
这个寝室还能维持着女生寝室该有的整洁,全靠她抱着的大腿。
函数姐妹见状,也赶紧加入了夸奖的行列,纷纷称赞李雅丽是当代贤妻良母的代名词。
李雅丽无语的白了她们一眼,手指点了点阿依娜孜的脑门子,无奈的吐着槽,“你们这样,以后怎么嫁的出去啊!”
宿舍内,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了李雅丽的身上,给她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郑娴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地说道:“哎,你们说,将来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有福气能娶上我们这么贤惠的雅丽姐。”
郁伽闻言,翻了个白眼,嘴里的胡辣汤差点喷出来,“才大一,你想什么嫁人呢?!再说了,西交大哪里有配得上我们雅丽姐的男人啊?”
她冲着郑娴挤了挤眼睛,眼神飘向了衣柜上的一张海报。
郑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