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最令人无法抗拒的除了权力,就是财富。
门口堵满了禁军,刘富贵进不去。他直接翻窗而入,踩着一个个禁军的脑袋,连滚带爬到了地库入口。
他伸长脖子往里一看,声音都劈叉了:“银子,全都是银子!快搬出来!快!”
几百名禁军冲入院内,一箱箱地抬出银子。
紫竹轩堆不下,那就堆在路上。路上堆不下,那就堆到隔壁的院子。隔壁的院子也满了。那就隔壁的隔壁。
不知搬运了多久,整个宁远侯府竟有大半地方堆满了红木箱子。
放眼看去,一片通红。
刘富贵不知疲惫,每口箱子都会打开查看。一锭锭银子码放整齐,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刺眼的银光。银光连成一片,宛如银河在人间流淌。
这是有别于自然风光的美丽。是世间绝景。看一眼便目眩神迷。
谁能经受住这样的诱惑?宾客们都已经变了脸色。有人呼吸粗重,有人面红耳赤,有人浑身燥热。
这么多银子,国师怎么舍得?
若换作是我,我决计不会交出去。我宁愿花这么多银子囤积粮食,蓄养私兵,也不愿白白送人。
所以说,国师还是斗不过皇上。皇上今日可以派几百个禁军过来,明日就能派几万禁军。他们运走银子的同时还能把这座府邸拆成一片断壁残垣。
国师今日若是不识抬举,定然会死在禁军的枪下。
不知多少宾客在心里转动着这样的念头,也对方众妙的处境有了不好的联想。
东厢房的地板被拆掉之后,连门带窗的这堵墙也被整个儿拆掉。哗啦啦的声音不绝于耳,砖石土木散落满地。
精致奢华的紫竹轩转瞬变作一片废墟。都说管中窥豹,落叶知秋,东厢房这一拆,仿佛已经预示了国师的未来。
思及此,不少宾客额冒冷汗,心生恐慌。他们今日来宁远侯府道贺,恐怕已经被皇帝惦记上。来日国师倒台,说不得他们这群人会被皇帝视作残党余孽,遭到清算。
混乱之中,不少宾客慢慢退到人群后方,顺着墙根悄悄溜走,连个招呼都没打。
穆雪寒回头看了一眼,心中嗤笑连连。
她盯住一个高大的背影,缓缓朝前挤。来到近前,她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这个背影,柔声询问:“你怎么成了方众妙的座上宾?”
指尖下的肌肉猛地绷紧,仿佛铜墙铁壁一般坚硬。穆雪寒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