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顿已经被罗兰激怒太多次,现在罗兰的强硬态度反而让他冷静下来。
他的指尖在颤抖。
他知道,自己处于下风。
罗兰对他需要的迫切程度,远不及他对罗兰的需要。
这混蛋小子来之前什么都调查好了。
他在乡下尴尬的处境,女儿的丑事,甚至包括他偷偷藏起来的全套实验设备和最得意的作品。
情报如此悬殊,他拿什么反抗?
罗兰的意思很明白,能压制权臣的只有皇权。
加入保皇阵营,夺回大权后财务大臣就会失势,到时候就可以报仇。
诺顿的双眸中燃起熊熊的复仇烈焰。
瞬间熄灭。
他累了。
就在前天,他那不争气的女儿还在惦记那个纨绔子弟,甚至还想生下肚子里的孽种夺回宠爱。
哪怕沙妮娜稍微争气那么一点点,他这个做父亲的拼上这条命也要给她讨回公道。
但沙妮娜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被恋爱脑支配的废物。
他太了解女儿了。
既然是废物,那就度过废物应有的惨淡人生吧。
橡树镇就是他们父女的埋骨地。
诺顿疲惫不堪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罗兰阁下,请回吧。诺顿的心已经死了。那些东西只是留作纪念,永远不会再启用。”
罗兰感到有些意外。
老家伙明明已经燃起复仇之火,怎么就熄灭了?
莱科宁这小子的情报准确性看来还有提升空间。
既然诺顿拒绝,罗兰也不打算再说什么。
他站起身,正要离开时,外边传来嘈杂的喧闹。
怎么回事?
诺顿眉头轻蹙,拎起猎枪,向门外走去。
罗兰感到有些不对劲,担心他吃亏,跟了上去。
刚到院门口,罗兰还没看到外边是什么,就听到诺顿撕心裂肺的哭声。
一块薄木板,一张破白布。
掀开白布,安静的躺着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
沙妮娜死了。
她活着时犯过很多错,有时父亲恨不得亲手掐死她。
但她真的死了,父亲的天却塌了。
沙妮娜死的并不安详,脖颈的勒痕格外狰狞。
他们甚至不愿装装样子弄出失足溺水的假象。
很显然,仇人们不在乎诺顿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