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福老爷子简单告了颜红军这么大的狗子还吃,平时咋跟它玩。
没一会就该吃午饭了,小鸡儿炖蘑菇,贴饼子管够。
“初一,吃完饭下午两点,咱屯子的小年轻儿们今天商量着一起回屯子,到时候我送你们,你们哥俩跟他们相跟上,有个照应。”
“好嘞!师傅。”
开饭前张春福也闹了闹脾气,想着跟初一回榆树屯过年。
让一家人给收拾了一顿,自从姑娘嫁人这还是头一次在山下过年。
其实过两天他们老两口子也就去大儿子张树轩家了。
张树轩是林场保卫科的,年前为了赶冬伐进度被调到了太平山林子里。
估摸着再有两天就回来了。
“姐夫,你知道咱林场哪能寄信么,我想给家里写封信。”
“那还,咱供销社就有邮局点,走,现在就去。”
“不着急,先吃完饭。一天天的激恼儿的。”
“俺这不是怕初一他俩耽搁时间么。”
有邮局寄信讲究格式,寄在大兴安岭的写“本县”,邮费只要4分钱,这样不仅邮费便宜,信件还不会被派出去,收信时间也大大缩短。
寄往外省市的邮费为8分钱。
乡村、生产队那时住户一般是没有门牌号的。但不打紧,因为邮递员把信件送到供销社在生产队的下伸店里。
地址不写全也不要紧,因为一个队里爱写信的年轻人也就这么几个。信封姓名后,除了“收”,一般也会加“亲拆”“敬启”。
见字如面,纸短情长,如今看来很美好,其实都是当时的真实写照。电报按字收费,太贵了。除非急事,一般通讯,人们更愿意选择写信。
“好久不见,不知从何说起”“总想提笔与你一叙,奈何……”,这些是“统一用语”。
回得不好要重写一遍,字迹过于潦草,也要重新誊写一份。
给家里写的通常不长,常常是一句“我在这里一切都好”。
给友人写的却事无巨细,写日常、写新闻、写“废话”、写情话。“1、2页还算少的,一般能写上3、4页。
寄出一段时间后,寄信人便盼着回信了。忍不住天天去下伸店看,嘴里却嚷着:“我去给队里拿报纸。”
邮递员,最早叫邮差,穿着一身绿色工作服,骑着一辆绿色的自行车。大兴安岭的邮递员一般都是牵着马,腿儿着送信。
而乡下林子里多是土路,但邮递员们娴熟得很。屯子里头的孩子也愿意跟在后头小跑一阵。
寄信人,此时成了收信人,一听着邮递员丁零当啷作响的铃铛声,心里头就按捺不住,等待的心情就像酿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