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中旬。
这个时节之中,空气里已经带有一丝清爽的凉意。
三日前,九尾突袭木叶,带给了木叶无数的灾难和伤痛。
伴随着一场惨烈的激战,木叶虽然成功镇压了九尾妖狐,但也因此付出了无比沉重的代价。
三日前深夜那一战木叶死伤了不止上千名实力不俗的忍者,四代火影波风水门夫妇更是在此役中牺牲,以生命作为祭品,才将九尾的骚乱平定。
这个令人内心感到沉重的事实,让木叶的很多人都难以置信。
但随着三代火影猿飞日斩亲自出面证实了这件事,众人才不得不接受这样的残酷事实。
清晨的木叶,被一股肃穆哀伤的气氛所笼罩着。
村子里的每一个人都身穿着黑色的丧服,默默跟随着人群,怀着悲痛的心情向忍者陵园走去。
每个人的脸上都保持着沉默和悲伤的表情,沉默亦或复杂,都能从脸上清晰看见。
死于九尾一战的不只是四代火影夫妇,也有很多个家庭的支柱,在战斗中死亡。
对这些家庭的补偿自然也要落实到位,不能让英雄们的生命白白牺牲。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哀悼在九尾之战死去的忍者,举行葬礼,为与九尾战斗而牺牲的英雄们送行。
“村子好不容易在四代大人的努力下恢复了和平,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唉……”
不知道是谁说出了这种话,引来了更多的哀伤,在人群中快速传播。
三天前和九尾战斗的那个晚上,情况异常凶险。
虽然在木叶忍者共同努力之下,一度压制住了九尾,但却无法伤及九尾身躯分毫。
那是真正的天灾降临,如果不是四代火影夫妇及时用生命封印了九尾,木叶就不只是死伤上千名忍者这么简单了。
那种级别的灾厄,非是人力所能抗衡。
在队伍的最前方,自然是三代火影猿飞日斩等一众高层,已经半退隐的根部首领志村团藏也在其列。
相比于其余人的哀叹,他的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以冷漠的视线盯着慰灵碑上的那个名字——波风水门,让人不知道他的内心到底在思考什么。
一旁,转寝小春开口低声说道:“回去吧,日斩。接下来,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百忙之中抽取空闲过来哀悼,已经是最大的宽限时间了。
并非是不想要在这里感怀四代火影波风水门的贡献,而是逝者已矣,木叶现在需要尽快选出一个新的领头人。
因为四代火影牺牲这件事,不可能瞒过其余村子,再怎么极力隐瞒,相信其余忍村的影们,这个时候也能得到了四代火影为了封印九尾而牺牲的消息了。
砂隐、岩隐在之前的大战中损失颇大,暂时不足为虑。
但是云隐的力量并未在战争中折损太大,对木叶依旧虎视眈眈。
还有一个实力保留最为完整的雾隐村,木叶这边必须尽快采取行动,在边界布防,防止云隐和雾隐的忍者进攻火之国。
虽然过去木叶和雾隐交际不多,雾隐也未公开表露过对木叶的敌意,但在四代目火影牺牲死亡的前提下,难免雾隐那边不会动一些小心思。
日斩轻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眼下还不是哀伤逝者的时候。
再怎么惋惜,水门夫妇牺牲,也是铁一般的事实,不会因为他的惋惜而改变什么。
身为三代火影的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如何让木叶度过接下来的难关,防止其他村子突袭火之国,才是重点。
◎
哀悼会还在持续,为九尾一战而牺牲英雄们的送行队伍,规模依然庞大,不见减少。
卡卡西并未参加那样的队伍中,对他来说,去了那里也只是徒增悲伤而已。
他一个人独自坐在木叶医院的水塔顶上,静静看着天空中的白云,一时间望出了神。
没过多久,背后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有人在接近自己。
被打断思考的卡卡西扭曲看去,只见一名披着白色大褂的成年女性朝着自己这边不缓不慢走来,胸口上放着一副黑色镜框眼镜,眼睛里时时透露出知性和聪慧的光芒。
但相貌较为普通,算不上特别出众。
浅美真澄,木叶医院药剂部门主任,在木叶不大不小也是一个知名人物了。
九尾之所以祸乱木叶,致使四代火影夫妇牺牲,也有她的一部分功劳在里面。
因为是她最先把玖辛奈分娩的情报传递出去,导致了九尾暴动,间接引发了一系列的悲剧。
“看来你的心情很不好呢。还在为四代的事情感到伤心吗?”
浅美真澄走到卡卡西身边,声音很轻。
“你来这里做什么?”
卡卡西不答反问。
对方是白石留在木叶的特级间谍人员之一,截至目前为止,已经不知道传了多少情报到鬼之国。
“出来透透气。我不是很喜欢人多的地方,而且,也不喜欢参加葬礼。无论是谁的葬礼,对一位医生来说,都意味着世界上正有鲜活的生命逝去。”
“真不像是你这种人能够说出来的话。”
卡卡西拉了拉脸上的面罩。
浅美真澄却是微微一笑:“我只是在做我力所能及之事罢了。不过我并没有在说谎,我讨厌死亡,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这是身为医疗忍者的职业操守。”
“是吗?我以为你在暗自偷笑。”
“怎么会?再怎么说,这也是我从小长到大的村子,我多少是念及旧情的人。不过,四代的事情,我很抱歉。”
直视着卡卡西的眼睛,浅美真澄脸上的笑容收敛,认真道歉。
“不,我才是该道歉的那一个,明明知道一切,却对水门老师的事情坐视不理,亲眼看着他们死亡。说到底,我们都是同一类人罢了。”
卡卡西从水塔的边缘站起,然后跳了下去,沿着下楼的楼道离开。
浅美真澄目送着卡卡西离开,双手放在白色大褂的口袋中,齐肩的黑色头发随风飘扬着。
“同一类人吗?没错,我们早已经不是这个村子的一份子了……”
浅美真澄呢喃自语。
说起来有点自欺欺人。
明明做着危害这个村子的工作,但却会因为出卖情报,从而受到良心的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