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血雾的终焉(四)

出现的几名忍者,自然是一直躲在一旁观战的高层。

一部分是矢仓的支持派,认为矢仓这么做必有原有,一部分属于中立派,处于观望状态。

但排斥矢仓或者与河豚鬼走近的高层,看到三代水影即将落败,再不出场协助三代水影,等到三代水影战败,矢仓的矛头就会指向他们了。

这个时候,趁着三代水影和矢仓两败俱伤的时候跳出来,时机刚刚好。

“真是难得,阴沟里的老鼠也想出头透气,见见外面的阳光吗?”

矢仓这样说道,完全不把这几个家伙放在眼里。

虽然这些人和三代水影一拥而上,即使有三尾的助力,他也只能饮恨收场。

但他们此刻在他和三代水影两败俱伤时才站出来,本就是用意不良,别有企图。

三代水影也知道这些高层各有心思,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控制住矢仓,让雾隐稳定下来再说。

“小心风大闪了舌头,我们是不会让你企图暴力控制雾隐的阴谋得逞的。”

一位高层大义凛然说着。

矢仓这次并不答话,而是看向周围。

废墟的台阶上不知何时站满了人,对这里进行了重重包围。

大量的雾隐忍者汇聚过来,个个身上染血,灰头土脸,显然经历了一番苦战,赶到这里进行支援。

见到这一幕,三代水影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仅凭他们这里的这些人想要压制住矢仓,还是有一点冒险,甚至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但此刻聚集过来的精锐雾隐忍者何止上千,哪怕矢仓这时彻底解放三尾,也能够很轻松镇压下去。

“矢仓,束手就擒吧,你企图用武力控制村子的行动已经失败了。既然你成为了三尾人柱力,出于对村子的未来考虑,我也会留你一条性命。”

三代水影做着保证。

也是他最后一次的宽恕。

如果矢仓再不珍惜这个机会的话,他也只能将他和三尾一起销毁了。

以后等三尾重新复活时,再重新寻找人柱力。

矢仓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第三代,事到如今,我还有回头的可能性吗?”

当然没有。

他就是要利用暴动,消灭村子里的血雾派,还有终结三代水影的统治,把自己推上四代水影之位。

即使这样,雾隐的危机也没有解除。

因为血雾派背后的支持者,已经确定为水之国的大名和大贵族。

他们对于雾隐的军费制裁,才是制造雾隐混乱的元凶。

如果他不改变这样的现状,雾隐此刻的悲剧,还会在未来不断重复上演。

他已经感受到了,初代火影千手柱间建立的一国一村制度的局限性,还有其劣根性。

既然决定了和白石联手,矢仓知道,雾隐以后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去重新寻找一条适合雾隐出路。

血雾事件的发生,他已经无法相信水之国的大名和各大贵族了。

用这种卑劣手段对付保护了几十年水之国安全的雾隐村,那些人才是最该死的家伙!

“冥顽不灵吗?”

矢仓到这时依旧在抵抗,让三代水影深深吐了口气,随后挥手指向矢仓。

想要以人海战术将矢仓击败。

只是,在他下令之后,周围的雾隐忍者没有一人行动,只是以默然的视线盯着他。

这个时候,三代水影才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你们……”

见到这些人带有冷漠气息的目光,三代水影脸上露出不敢置信之色,心中隐隐产生了一个荒唐无比的想法。

这些人……是矢仓的部下?

怎么可能?

矢仓怎么可能拥有如此众多的支援者?

和三代水影站在一起的几位高层,也是脸色惊慌,尤其是看到那些雾隐忍者之中的几个熟面孔时,露出见鬼一样的表情。

“你忘记他们的面孔,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三代大人?”

矢仓以哀叹的语气向三代水影寻求答案。

“什、什么?”

三代水影一怔。

只见,一名雾隐忍者从行列中站了出来,对着三代水影问道:“水影大人,您还记得我吗?”

“你是……南上忍?你不是在两年前执行任务时殉职了吗?”

三代水影不可思议看着那个死而复生的雾隐上忍。

对方是雾隐村实力不俗的上忍,曾经还是雾隐暗部之中的分队长,不过可惜的是,在两年前的一次单人s级任务中,不幸殉职了,据说连尸首都找不到了。

为此,三代水影还伤心过好一阵子。

“并不是殉职了,而是被血雾派的人用陷阱设计了,如果没有矢仓上忍的协助,我很可能就和林檎上忍一样,不明不白死在这种肮脏政治斗争中了吧。”

南上忍以复杂的眼神看着三代水影。

都是对方一味的纵容和大局为重,导致了血雾派的壮大,村子已经千疮百孔,还是试图用妥协的方式挽回。

矢仓准备发动政变时,他和很多‘死去的同伴’,都是同意的。

不破不立,尤其是现在各国忍村因为战争,战斗力大幅度削减,雾隐即使发生了内战,别国忍村也很难插手进来。

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想要发动政变,雾隐到时候承受的不只是内部压力,还有更为恐怖的外部压力。

三代水影面庞一呆,想不到那个爱戴村子的上忍,会是被矢仓救下,还成为了矢仓的支持者。

“村子里的血雾派大部分已经被剿灭了,其余的都是不知道真相,被血雾派蒙蔽视野的受害者,对他们只需要收编就行。是你们输了,三代目。”

随着南上忍这一番话,三代水影内心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重创,剧烈在原地咳嗽着。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三代水影不停的询问自己内心。

可是无论怎么猜想,都无法得到一个让他感到满意的答案。

失去民心支持的影,还真的是村子里的影吗?

三代水影看上去本就苍老的身影,此刻更加苍老了。

将三代水影脸上的挣扎看在眼里,矢仓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这个时候陷入内心质疑的三代水影,才是最为可怕的。

“水影大人,不要听信他们的鬼话,您才是村子里的正统。让这些叛乱的家伙取得村子的正统,雾隐才是真正的完蛋了,没必要对这些叛徒给予同理心。”

一位高层在旁边语重心长劝阻三代水影继续战斗。

“没错。无论怎么样,水影大人您一开始的目的都是为了村子好。但无论如何,背叛水影大人,就等于背叛了村子。他们只是想用这种卑鄙的心理战术,让您失去斗志罢了。”

不少雾隐忍者都在怒目瞪向那些在三代水影耳边不断煽风点火的高层。

雾隐村变成这个样子,和这些血雾派高层也脱离不了干系。

其余不明白真相的高层都可以原谅,但这些一直以来都在大力坚持血雾政策执行的高层,死都不足以谢罪!

正当他们遏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准备一拥而上时,一道有力的苍老声音在场中响起:

“全部都住手吧。这场闹剧你们打算持续到什么时候?看看村子被你们这些人扰乱成什么样子了?”

众人转头看去,一名拿着蛇形拐杖的老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场中。

拐杖的顶端是一个面目狰狞的蛇头,有着利齿和血红色的眼睛,诡异的视线从一个个雾隐忍者身上扫过,带给他们极大的压力。

那根拐杖,就像是某种活着的生物一样。

这名老人正是雾隐村最为德高望重的长老——元师。

曾经随着初代水影南征北战的雾隐村传奇人物。

关于他的传闻,很多事情都无法准确考察到了。

但据说过去的二代水影鬼灯幻月,也对其赋予了相当高的信任。

不过随着三代水影上台,他就渐渐退出了政治舞台,除非有大事发生,否则基本上都属于不见客的状态。

“元师……”

三代水影望着元师,眼神复杂。

“这场闹剧收手怎么样?我这个老人家实在是不想要动弹。”

元师看向矢仓,向他提出建议。

眼下的局势已经相当明了,矢仓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受到了精神和身体双重打击的三代水影,落败只是迟早的事情。

但继续战斗下去,除了加增伤亡人数,没有任何意义。

矢仓点了点头,他的目的只是拖延住三代水影,不让他腾出手对付改革派的忍者,让计划出现变故。

否则那时他真的要拜托白石,和他一起将三代水影镇住了。

但白石那边提供的助力,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矢仓并不想要启用。

不过,如今血雾派的人大部分已经剿灭,只剩下一些残余力量,已经不足为虑。

三代水影此时的立场,就不显得那么重要了。

何况,他不想要得罪元师。

改革派和血雾派并不是雾隐村的全部力量,还有那些没有参与两个派系争斗的保守派势力,幕后隐隐约约有元师在的影子。

元师过来劝阻,已经变相在告诉在场众人,四代水影的位置属于矢仓。

“元师,不能这样轻易放过矢仓!他这是扰乱村子的安定!”

一位高层猛然将这句话脱口而出,他知道矢仓上位的结果是什么,他们这些过去支持血雾政策的高层,肯定会被事后清算。

那位高层刚把话喊完,原始手中的蛇形拐杖消失不见了。

一条淡黄色,睁着红色眼睛的小蛇缠绕在那名高层忍者身上,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对着高层忍者的脖子咬了一口。

那名高层忍者连忙捂住脖子,但惊恐的发现,身体软乎乎的倒在的地上。

他伸出手,企图想要求救:“元师,我……”

手掌开始溶解,化为了黑色的油体。

紧接着手臂,躯体,四肢,脑袋。

那名高层站立的地方,最终只剩下了一滩黏糊糊的黑色油体,还有一些白色的骨头渣子,冒着黑色气泡。

“我人老了,眼睛可没瞎。和云隐勾结,企图染指村子统治权的你们,真是罪该万死!”

元师自己在那里嘀咕着,丝毫不理会众人那变得有些惊悚的目光。

另外几个高层看到这一幕,一句话不说的向后飞奔逃跑,生怕晚上一秒。

一道细长的影子窜了出去,黄色睁着红色眼眸的小蛇以闪电般的速度追上他们,直接扑杀了一人,让对方的身体化为稠密的黑油。

“拦住他们,别放走一个!”

矢仓指挥着周围的雾隐忍者,他们一拥而上,将剩余的血雾派高层团团包围起来,很快那些高层就没了声音。

面对数以千计的忍者部队,他们完全不是对手。

说到底也只是凭着年长的资历,才混到高层位置的上忍,实力是有的,但没有想象中那样,能够一骑当千。

矢仓看到血雾派的高层全部被控制起来,心底这才松了口气。

天空上的阴云也散开了,露出晴朗的天空,照耀着这个村子。

但看着村子大半地区都冒着浓烟,血腥味扑鼻……矢仓头疼了起来。

战斗的时候各种破坏力惊人的大规模水遁忍术随意释放,尾兽玉也是一颗接着一颗,完全没有照顾村子的环境,善后工作估计要忙活一阵子了。

不过,结果来说,应该算是成功了吧。

以这种暴力的方式以下犯上,上任四代水影,让整个雾隐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怖内战,虽然只持续了半天,但为此牺牲的雾隐忍者不在少数。

矢仓已经预感到,自己在国际上的名声,将会是如何的臭名昭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