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宫千夜手持禅杖,快步往村外走去。
他之所以留在这里驻足一夜,也是对这群虚无僧心存疑惑,没想到这群人这么快就露出小黑脚了。
这还不到两年半呢。
村外,田野之上,水稻田成片点缀着平原,路旁的路灯,依稀照明了田野的大致轮廓。
平宫千夜的速度很快,仅是几分钟,就追上了已经重新启程的虚无僧一行人。
见到平宫千夜拦路,为首的虚无僧停了下来,他的整张脸都被面罩斗笠遮住,无法窥见。
但平宫千夜依稀能够感觉到对方探询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难得一见普化宗一脉的虚无僧,有心想要请教几个问题,不知大师能不能解惑?”
“僧者但说无妨。”
“贵宗的信仰可是全凭自愿?”
“任凭去留。”
“虚无法王是哪一位存在?”
“主宰一切虚无的神灵,是虚妄万物破碎后的最后一抹真实。”
平宫千夜点了下头,问出自己的最后一个问题,“诸位大师可否摘下自己的面罩斗笠?”
“僧者既然对我们这一脉的教义有所了解,难道不觉得这样的请求太过于强人所难吗?”
“是有点强人所难。”
平宫千夜坦言,“可如今的政府应该没有允诺你们可以戴着面罩斗笠自由通行各地吧?”
为首的虚无僧沉默片刻,收起自己手里的尺八,双手捧着头上面罩斗笠缓缓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三十多岁的年纪,长相普通,右眼角处有一颗绿豆大小的黑痣,双眼深邃,宛如一汪沉寂多年,波澜不兴的湖泊。
“我想见见刚才跟随大师们修行三个年轻人。”
平宫千夜目光又落在三个年轻人的身上。
“僧者太强人所难了。”
“是有点。”
平宫千夜点头承认,肩膀上的月亮娃娃引来三道月光划落,斩开他们三个人脸上的面罩斗笠。
露出他们一双几乎失去任何光芒的眼睛。
他们看起来呆滞木讷,丝毫没有神采,宛如一具高级点的提线木偶。
平宫千夜深呼吸一口气,“大师,这又作何解释呢?”
为首的虚无僧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异常的表情,只是平静道:“这些面罩斗笠都是我宗用秘法特制,能够让佩戴者遮蔽外界影响,遁入虚无之境,有利于修行。”
平宫千夜不怒反笑,“他们分明是被摄走了自我意识,此刻就如同一具傀儡,行尸走肉。”
“这是参悟万物皆虚的一条必经之路,各宗有各宗的秘法,僧者非要探询个清楚明白吗?”
“是不是自愿,先容我问一句。”
平宫千夜说着,纳气,当头棒喝一声,三个年轻人瞬间回魂,意识归位,空洞无神的双眼逐渐有了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