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的小姐姐
嫁到远方
别了故乡,久久不能回
音信也渺茫
晚霞中的红蜻蜓呀
你在那里哟
停歇在那竹竿尖上
是那红蜻蜓。”
夕阳西下的林子里面,笼罩着一层层让人昏昏欲睡的霞光,让人难以看见前面的树,看见前面的人。
只有那一声声忧伤的歌谣,顺着霞光,推挤着,翻涌着飘进林子里面。
平宫千夜原本是打算穿过这里的山巅,可是这首歌谣实在有些抓耳,让他不由改变了一下路线,偏向山脚方向。
来到山脚,唱响歌谣的人,是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他背着一个竹篓子,正在一棵桑椹树下,采摘熟得近乎发黑的桑椹。
这是一株生在野外的的桑椹树,它的枝丫没有规则地四散野蛮生长,累累硕果压弯了它的腰杆,有些近乎垂到地面上。
见到有人前来,男孩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见到是一位头戴斗笠,手持禅杖的托钵僧人。
他立马站了起来,一双有些发黑的小手在裤腿上擦了擦,然后不怎么熟练地双手合十,朝着远道而来的僧人,拘谨行礼,“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平宫千夜也顺着男孩的佛号,跟着念了一遍阿弥陀佛。
“大师看起来好年轻啊!”
男孩笑了起来,又觉得这样有点不礼貌,又连忙闭嘴。
想了想将自己后背的小竹篓子取了下来,从里面挑出几串深紫色的桑椹,“大师,您要吃桑椹吗?”
“多谢小施主。”
平宫千夜面露微笑,接过男孩递过来的桑椹串,就这样当着他的面吃了起来。
然后迎着男孩期待的小眼神中,微笑道:“这桑椹很甜,很好吃。”
男孩松了一口气,自己随手抓起一串桑椹也跟着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挺起腰板,颇为自豪介绍道:“这个季节的桑椹可好吃了。”
“这株桑椹树虽然生长在野外,可我经常过来帮它摘虫子,绝对没有喷洒过一次农药。”
“其他地方生长的桑椹可没有这一株桑椹树生长的果子来得好吃。”
平宫千夜又吃完一串桑椹,点头说道:“确实会比超市里面卖的好吃多了,也比我在路上所采摘的桑椹都要甜。”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男孩更加开心,又从竹篓子里面掏出好几串桑椹递给平宫千夜。
平宫千夜来者不拒,这桑椹确实很好吃,比他一路上吃的野果,好吃很多。
大概将竹篓子里面的桑椹吃得只剩下浅浅一层,平宫千夜才拒绝男孩继续递来的桑椹。
男孩吃得很饱,打着嗝,直接坐在草地上。
平宫千夜也跟着坐了下来,询问道:“你刚才所唱的那一首歌谣很好听。”
“那首歌谣叫做《红蜻蜓》啦,我怀念姐姐的时候,就会唱一遍。”
这一首歌谣,平宫千夜也曾经听过,这是一首已经上了年纪的歌谣。
《红蜻蜓》是明治时期的诗人三木露风的作品,是工业化浪潮下对回不去的故乡的惆怅。
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会还记得这样一首歌谣。
“你姐姐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