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闭上双眼,她仿若看见那个自称喜多川祐介的少年,用画笔静静对准了木马上九十九元康的幻影,“其实,老师完全可以在留下暗号的时间里拨打一通求助电话,我没有堵住他的嘴,我只是告诉他说我想到了一些新的手法,他就毫无反抗的任由我捆扎住了双手……”
对于自己这位最具天赋的弟子,九十九元康是存在惭愧,内心也在为十几年前的那场鬼迷心窍,而煎熬不已……
“他或许是想说,他对不起我哥哥,心中有愧。”低下头,她慢慢展露出一种释然的笑容,“所以,到此为止吧,开始于嫉妒的仇杀,从一个天才的陨落开始,以另一个天才的陨落终结。放心吧,我不会对文乃做什么的,我也会去警局自首。”
“老师的死,警方已经以自杀结案,就算你现在接受去自首,很大概率也是无法被定罪的。”真田一三理智地说,“你不必这样坚持,既然老师也默许了你的举动,只是担心你会失去理智,对文乃下手……”
“他有他的想法,我有我的。”偏过头,三好麻子不让其他人看见自己的表情,“警方会怎么处置我,那是警方的问题,我需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仅此而已。”
深深叹了一口气,真田一三凝视着三好麻子的侧脸,不知道是感慨还是遗憾地说:“他们都说,我是老师最成功的弟子,也是最像他的……其实,你和你哥哥才是。”
发出了一声轻嗤,三好麻子用走向毛利小五郎的动作作为回答:“我需要去一趟警察局,麻烦毛利侦探你们送我一趟了。”
她扭过头,最后看了一眼九十九文乃靠在母亲肩头,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的脸,转过头,情绪平稳地向前迈步。
是啊,丑恶又美丽,天真又肮脏……这就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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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事情,虽然三好麻子小姐把他们过往的恩怨还有自己的手法说的一清二楚,但因为没什么成型的证据链,我们的结论多为推理得来,而受害者的家属也没有继续追求的意思……”毛利兰边走边不住慨叹,“可能真的就和真田先生认为的一样,说不定不会被当做谋杀案去处理。”
“其实……大可以把这当做九十九元康先生,在借她的手寻求解脱。”唐泽接过她的话头,平静地说,“木之下吉郎的死亡,他虽然是始作俑者,但只怕日日都会为那场噩梦而辗转反侧。然而他又不敢结束自己的生命,于是他将选择的权力交给了三好麻子这位受害人的家属……这也是另一种变相的逃避和懦弱。”
“是啊。”目睹了一起人伦悲剧的毛利小五郎,还处在心情不振的状态里,“不过,九十九夫人是有意愿去签署谅解书的……希望这件事能有一个所有人满意的结局吧。”
“连怪盗基德都是,九十九夫人说,他尽了自己的努力,让文乃度过了一个美好的七岁生日……所以戒指的事,她暂且就不计较了。”
几人点了点头,走在夜晚四丁目的街道上,一时间都有些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