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不模仿当年的样子,在文乃的生日会庆祝会上,让他当着女儿的面死去呢?”唐泽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一个稍显可怕的假想,“又或者同样给他制造一场魔术表演中的意外……正如你所说,你选择了一个称不上复杂的手法,能成功瞒过警方的视线,其实只是因为死者的配合,比起精心策划,这更像是一场临时起意。”
事到如今,再去否认这种事不免多余,三好麻子闭了闭眼睛,慢慢陷入了回忆:“那天师父他像往日一样,在地下室里做着隔空操纵的练习……在舞台表演上,想要得到足够说服台下观众的视觉效果,对表演者的手法要求是很高的,他年纪渐渐上来了,放下练习几天,就很容易丧失手感,所以一边练习一边找我们说话,这也是他的习惯……
“然后我看见他,站在我哥哥的照片面前,以一种非常怀念的口吻,谈起了他的惊人天赋,十六七岁就初露锋芒,年纪轻轻就是能挑战他地位的天才魔术师……”
她闭上嘴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表情带着奇异的愤恨混杂着痛苦之色。
身为老师的九十九元康,是个不苟言笑的严师,他挑选徒弟的眼光素来很高,在他手下拜师学艺这么些年,那还是三好麻子第一次见到他那么和蔼的神色。
搞得好像,他真的非常怀念哥哥似的。当时的三好麻子面上不动声色,心中的讥嘲都快溢出来了。
“到了这个年纪,麻子,我才幡然醒悟,能有一个足以继承我衣钵的弟子,是件多么令人喜悦的事情。”当时的九十九元康发出了如此感叹,“我错得很离谱,麻子。”
看着九十九元康那能看出羞惭之色的脸,三好麻子突然反应了过来。
他发现了,他知道我的身份了。
随之而来的,是潮水般铺天盖地的怒火与恨意。
过去了十几年,让她孤苦伶仃地在世上漂泊了这么多年,让她的哥哥哪怕是死,也因为舞台上的事故而被当作技术不精强行进行危险操作的典型……
现在说一句自己错了,能挽回什么呢?!
于是这个用文乃威胁他引颈就戮的计划,几乎是顺其自然地出现在了她的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