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了闭眼睛,唐泽调整了一下情绪,慢慢进入角色状态中。
他翻转过双手,视线一点一点看过自己伤痕累累的掌心,慢条斯理地说:“这样一双丑陋的手,你却能看出这么多东西……你不只是福尔摩斯手下的那些小老鼠那么简单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唐泽没有选择继续使用女声,而是捏造出了一种听上去略带中二的、共鸣腔较强的年轻男声——
简而言之,福山润的声音,鲁路修ver.
用男声说话,这也就意味着他承认了自己变装的身份,隐含着一种“你确实抓住我了,我不装了”的意味在里头。
柯南眼神明亮了起来,上下嘴唇一碰,就要吐出那段经典的“福尔摩斯弟子”理论了。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唐泽直接往下继续说了下去,把柯南的话给噎了回去——场外敏锐的红方情报人员可不止一个呢,你现在抢镜头很容易掉马的,“你有一点说错了,小朋友。哈尼·温彻斯特那个贱人,只是我的养母而已,没有人能让一个母亲和她和珍爱的孩子分开……除了死亡。”
唐泽抬高视线,让下眼白尽可能多地暴露出来,更接近冷酷无情的三白眼,口吻也变得如毒蛇般阴冷:“她用卖掉我的钱,过上了那么美好的日子,为此付出一些代价,也是一种命运的必然吧?”
柯南抿了抿嘴,偷偷扯了一下毛利兰和唐泽的裤脚,示意他们想办法接近开膛手杰克。
他自己则继续与他保持着对话,试图分散对方的注意力:“莫里亚蒂教授说,你的父亲是个看不见你的能力,长期虐待你的小贵族……所以我的推理没有出错吧,你的父亲就是哈罗德。”
“我以这个姓氏为耻。”唐泽同样默认了这句话,开始将他重新编写的剧本和盘托出,“他怎么会看不见我的能力呢?他只是畏惧了,他只是害怕了。他称呼我为‘恶魔’,但是我知道,那不是因为我的残忍或者冷酷,那是因为他在我身上看见了令他憎恨,令他渴望,令他求而不得的,天才的光辉……
“你该不会以为,我这样的杀人狂,不是天性如此吧?我是,他当然也是。他只是太蠢笨,又那样懦弱,他忍耐了一辈子,去做个体面的、光鲜的上等人,却发现我这个在贫民窟里长大的弃子,却是个天生的猎人……他嫉妒得快发疯了。”
说完这句话,唐泽放低视线,没有特别控制声线去制造“桀桀”的反派怪笑,反而是发出了一阵爽朗又快意的阳光的笑声。
你演变态,就不能演得太变态,变态越正常越逻辑自洽,才越变态。
对自己的这段独角戏,唐泽还是颇为满意的。
托马斯·辛多拉,不仅仅将泽田弘树视为自己的物品与工具,他更是对弘树与生俱来的天赋恨之入骨,妒火中烧。
没有人比从事这一行的他,更明白泽田弘树那被上帝亲吻过的头脑,有何等价值。
可越是如此,老态尽显的辛多拉就越是痛恨,畏惧于天才的光芒,痛恨于自己的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