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实在是太简单了。

“抱歉，我不明白觉悟是什么，但是，如果没有的话，求您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有。我不想离开您的身边！别的条件，都没关系的，唯独觉悟，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

是的，那个瞬间的她，怎么可能敢假定自己有觉悟呢？她不可能欺瞒面前的人，绝无可能。她想要拥有觉悟，因为那样就可以和面前的温柔的人回家，但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她不懂，真的不懂啊……

“觉悟啊……我现在杀了你，可以吗？”

很突兀的一句话，突兀到她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其中的转变，但是在那一时间之后，她点头了。

无论是什么考验，是什么极端的东西，无论是生命，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关系的，这是她当时的想法。

然后，她被推倒在地上，但是不疼，也没有感受到自己磕到什么石头，明明这里应该是干涸的河床那样的环境，这里恰好有很多卵石的。

她当时并不清楚为什么，只不过是觉得自己太专注了，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她很专注地看着那个温柔的人，他拔出了长剑，很长很长，很锋利的样子，看一眼就好像扎在了心里面去一样疼痛。

然后，一脚踩在自己的胸口上，但是不疼，甚至没什么压迫感，似乎只要自己稍微地动弹一下，就能很轻松地滚开一般。

然后，剑锋对准了她。

“那么，再确认一遍，我现在，杀死你，你要反抗吗？”

她没有动，她那一瞬间也没有呆滞，她只不过想了很多东西。

死去并不可怕，但是一定要这样死去吗？如果这样死去，就不能和面前温柔的人回家了呀。但是，要杀死自己的正是面前最最温柔的人，难道是假的吗？难道只是为了骗自己，然后像是消灭一个普通的怪物一样消灭自己吗？是什么恶趣味吗？

她一瞬间想了太多太多，但是唯独没有行动。

死掉也没关系吧？自己虽然总是努力活着，但是唯独此刻，活着的意义已经大于活着本身了，是自己现在活着的意义要杀死自己呢。

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如果这种时候说什么不要，怕死，算不算是坏孩子，口是心非，说着什么都愿意的，但是却不能付出自己的生命……会让眼前温柔的人失望吧？

那时候的她，是这样想的。那之后，她也询问过维多利加大人，如果躲开会怎么样，答案是，并不会怎么样，只不过自己就和大家都会被视作一样了，并不会因此不能得到美好的生活。

归根结底，自己的主人在那时候的做法，压根就不是什么合理的做法，应该说是完全和常理相悖的做法吧？毕竟如果杀死了对方，那对方怎么想的都没有用了。

虽然有这么多的想法，无论当时还是事后，但那时候她的选择仍旧只有那一个，理由也是，只需要一个就足够了。

因为躲开的话，就让他失望了，不可以，所以死掉也没关系的。

剑刺穿了她的心脏，这次就不是看着很疼而已了，是真的很疼，很持久的疼痛，全程大概有一分钟以上，她感受着剑锋穿透自己心脏的每一秒钟。

但是，没关系的，这样，他会开心吧？那好像，就足够了，当作回报这份温柔也还还不完吧，说不定，自己还是赚到了呢，用一个怪物残碎的生命，换来死前的幸福。

然后，她感受到了，心脏的跳动，以及——

答案实在是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