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足道去寻找班依轩和昆仑派重建暂时不说,还是先说说郭襄等人。
郭襄哪里知道他们走后,昆仑派又发生这许多事端来!他们一行四人出了小镇,远远看到还不肯回去的昆仑众人还在挥手告别,走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一个丁字路口,左右有两条山路,一边朝东,一边朝西。郭襄看着这左右相反的道路,呆呆不语。
妙言看着这一东一西的两条路道:“姑姑我们应该走哪条路?一个朝东,一个朝西的,要是搞错了就是南辕北辙了,不对,应该是东辕西辙了…哈哈……”说着自己都感觉好笑,说完就大笑起来。
郭襄瞪了妙言一眼,道:“就你多嘴,走这边!”说着一拉缰绳就要向东走去。妙言伸出舌头,对郭襄背影做个鬼脸,也跟着过去。郭破虏拉着苗道一毛驴的缰绳也跟着向东走去。
此时,清晨的太阳穿过云层,也照射出来,射出柔和的光线,照得身上、脸上,暖洋洋的,让人舒坦。
苗道一突然拉住缰绳,大声道:“走错了,应该走哪个方向?”郭破虏和妙言都停了下来,郭襄淡淡的说:“苗师兄,没走错,你就跟着我走吧!”苗道一笑道:“襄儿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这点伤不要紧,还是先找还魂草要紧!”
郭襄道:“不,苗师兄还是先医好你的眼睛!”苗道一道:“襄儿我知道你想先去祁连山找霍幽老巢,可是祁连山离这几百里路,要十来天的路程,就是找到霍幽那厮,他也不一定有解药的,还要去找毒王谷,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现在我们在昆仑山中,离还魂草的山谷只有两三天的路程,还是先找到还魂草再去祁连山寻找霍幽那厮!”听到苗道一说完,郭破虏和妙言这才知道,原来向东是去祁连山方向的路,向西是去找还魂草的方向,郭襄之所以在路口犹豫,就是因为不知先往哪边去好?妙言说出两条路后,郭襄选择先向东去祁连山方向,没想到太阳出来,照在苗道一脸上,苗道一就知道郭襄的心思,于是要郭襄先找还魂草要紧。
郭襄听了,顿时泪眼婆娑强忍眼泪,道:“苗师兄,可是你的眼睛………”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完全无法在说下去。
郭破虏和妙言没想到天性洒脱坚强不屈的郭襄,竟然因为选择道路这件事黯然落泪,连忙上前劝慰,苗道一连忙道:“襄儿,你不要太在意我,有道是生死有命,而且这点小伤我还能支撑住,我们也不在乎这三天五天的,等找到还魂草,把破虏救治好,在帮我找解药也不迟的!”
郭襄还没说话,妙言道:“两个人都要救治,不然我们就分兵两处吧!”苗道一和郭襄同时道:“不行!”妙言道:“为什么?这样不是两全其美了!”这一次郭襄先道:“我不会让破虏一个人去找还魂草,我更不能让苗师兄一个人去找解药的!”妙言笑道:“我陪破虏叔叔去就可以了啊!”郭襄冷冷道:“你知道去哪里找还魂草吗?你又知道还魂草长什么样子吗?还有谁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妙言听了,刚想说话,可又一想确实不知道到哪里找还魂草,只得把到嘴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苗道一这时道:“你们都不要争吵了,只有我知道哪里才可以找到还魂草,也只有我知道还魂草是什么样子的,还是听我的,先去找还魂草,然后再去祁连山也不迟,那厮开山立寨,有名有号的,跑不了的!我这次来,也是师傅祁掌教和张师叔特意叮嘱的,若是不能完成,我也无法向师门交代的!”郭襄听了,知道苗道一所说是实情,没有苗道一带路,他们在昆仑山找寻还魂草,无异于是大海捞针一般。而且祁连山所去遥远,就是找到解药,来回也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而还魂草就在昆仑山中,何必要先舍近求远,白费力气。
想到此,郭襄拉着郭破虏下来向苗道一躬身道:“我姐弟二人多谢苗师兄和全真教各位道长,他日全真教有用着我们姐弟,我们姐弟绝不推辞!”苗道一道:“襄儿不必多礼,你们郭家和我们全真教早是一家人了,还分彼此,那就太客气了。何况郭大侠为国为民,才是我辈楷模!能为郭家做点事,我等心甘情愿!”郭襄听了泪流满面,郭破虏虽不太明白状况,但也能看出些端倪。
妙言看三人都激动的呆呆不语,听着也是感动,连忙道:“我们边有边说吧,既然苗道长执意如此,我看还是听从苗道长的安排吧?姑姑你说呢?”郭襄点了点头,于是四人上了毛驴又一起向西边走去。
妙言看三人不语,打破沉默向苗道一问道:“苗道长,那还魂草到底在昆仑山哪里?”苗道一想了想说道:“这昆仑山号称万祖之山,分东昆仑和西昆仑一说,东昆仑山地势较为平坦,适合常人居住生活,可是西昆仑山地势险要复杂,很多地方都还人迹罕至,荒无人烟,自古就是能人异士修仙练气所在,更有珍禽野兽出没,奇花异草生长。这还魂草就在西昆仑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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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言一听惊呆了,这才知道昆仑山还分东西两边,这东昆仑比之其他山脉已经艰难险陡很多,这次从三圣坳到光明顶又到云水峰一趟下来,已经不容易了。听闻那西昆仑山却还要更加难以攀岩,不过她从小在蒙古草原长大,跟着蒙古大军南征北战,大多都是在平坦地段,着实没有爬过多少山川,听闻西昆仑山如此险要,却也激起内心争强好胜的欲望。连忙道:“那我们赶快去吧,只要能找到还魂草就好了。”
郭襄看了她一眼道:“要你多嘴!这西昆仑山要比东昆仑更加寒冷,山势陡峭,哪是容易攀登的。”苗道一点头说道:“不错,再往前走,就要步步小心脚下了。”
果然没走多远,雪花如鹅毛一般飘落而下,越往西边走,雪花越大,妙言回头望着东边的太阳,还悬在当空,这边却是雪花飘舞。着实是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走了半日,山路上白雪皑皑,已到膝盖处,四人都已下来,左手牵着毛驴右手拿着木棒缓步前行,幸好苗道一之前早已让郭襄准备好许多干粮和衣物,不然真是难以为继。
于是四人在崇山峻岭之间小心翼翼前行,这西昆仑山中天气多变,有时大雪纷飞有时北风呼啸,白天还好过,到了晚上却是难捱许多,气温骤降,野兽出没,月光下白雪皑皑,远处却是绿光穿梭,不知有多少野兽在虎视眈眈。幸好苗道一早有准备,早让郭襄采购了许多东西放在四头毛驴上。
每日天气微微变黑时,四人就找好山洞或者背风处搭起帐篷,这种帐篷不是用布料织成,而是用兽皮缝制而成的,再大的风也吹不进来,用雪融化烧些开水,就着干粮充饥,或者白天抓到的野兔和野鸡烤着吃。晚上就在帐篷里点上木炭没有明火,既可以取暖也很安全,防止野兽靠近。晚上四人分成两班,轮流守夜,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叫醒其他两人,如此小心,倒也没出什么意外,但是毛驴还是被野兽叼走了两头,四人有惊无险度过几天。
虽然就这样四人三人都很佩服苗道一聪明才智,运筹帷幄。一路上,白雪覆盖山峦,在崇山峻岭中雪松参天,天上地下俱都茫茫一片,晚上还好,依靠北斗七星辨别方向,白天走不多远就迷失了方向,于是苗道一用长剑平放在手上转动,确定好方向,继续向西行去,郭襄等人看了都啧啧称奇,暗暗佩服不已。
郭襄问道:“苗师兄你在昆仑山来了多久?”苗道一想了想说道:“有七八年多了!”郭襄又道:“苗师兄为何要来这荒无人烟的西昆仑山修行,而不是在终南山重阳宫中?”苗道一沉默一会这才说出,原来当年他跟随师父祁志成在全真教学武修炼,身为全真大弟子,却眼见全真教一代不如一代,心中暗痛,为了参悟“天罡北斗阵”,才不惜离开中原富饶之地,来到这荒芜之地西昆仑山。
古老相传,人文始祖伏羲大帝,看到昆仑山山峰像根柱子通向天空,又名通天住,对应着天上的北斗星,伏羲夜观星象,依据星辰变化,推算出太极八卦,指定气节,教导人们耕种,婚丧嫁娶,将古人从蒙昧推进文明的行列。妙言听了啧啧称赞道:“苗道长也想如伏羲大帝一般吗?”苗道一笑道:“我等哪敢与伏羲始祖相提并论,我只是想在昆仑山更好的观察北斗七星变化而已,重阳祖师创立‘天罡北斗阵’,经七位祖师发扬光大,已经炉火纯青,才能和当时的天下四绝东邪西毒抗衡一二。但是自从谭处端师叔祖被奸人所害羽化登仙后,‘天罡北斗阵’就再也发挥不出以前威力来,后来丘处机祖师等虽有所改进,但还是不如以前,我常感觉重阳祖师创立‘天罡北斗阵’应该还有一种变化,于是就来到这西昆仑山中最高峰,天天夜观北斗星变化,参悟‘天罡北斗阵’,终于悟出一点道理,可是我天资愚钝,无法参悟祖师大智慧,还是功亏于溃,不敌那藏僧!真是令全真教蒙羞,贻笑大方了!”
郭襄郭破虏早已知道这位全真教大师兄不同寻常,没想到还有如此宏图大志,着实让人敬佩。听到此郭襄连忙说:“苗师兄不必暗自悲伤,这番僧着实厉害,当日在终南山上我和另一位朋友两人联手都没有胜过他一招半式,幸好破虏用重阳祖师留下的‘先天功’胜了他一招,才没辱没我中原武林的威风!”郭破虏连忙摆手接着道:“其实都是侥幸而已,那国师的武功确实是强,那一招也赢的勉强,如果真实打斗,我恐怕也过不了他一百招!”苗道一说道:“我都听从师父说了,破虏也不必谦逊!那藏僧确是不世的武学奇才,”妙言接着道:“是的啊!我听说国师闭关面壁,修炼苦禅四十多年,参悟千百佛法,才有此成就。”
苗道一听了说道:“这藏僧佛法精湛,我很佩服,可是他心术不正,无端挑起佛道两门论战,而他武功如此强盛,我道门若不能有人胜过他,就是辩论赢了他,最终还是不免一败涂地!”郭襄听了道:“苗师兄不必扬他人志气灭了自己威风,这藏僧就是再强,也强不过当年的重阳祖师,重阳祖师当年留下的武功全真教中若有人能领悟透,定能打败这藏僧的!你看破虏初练先天功,就能破了藏僧的锐气,还有‘天罡北斗阵’,若全真教中能有七位和苗师兄一样武功高强的师兄弟布阵,就像当年的全真七位师祖一样,也不会输的?”苗道一点了点头道:“襄儿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这种想法在我师父这一辈中就一直争论不休,可是重阳祖师乃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天才,什么武功他看一眼,两三天就能学会,我们后辈弟子可能二三十年甚至一辈子都无法贯通,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重阳祖师那种天资真是世间罕见,我全真弟子等又怎么能比,就是周伯通祖师我等也是比不上,现在弟子又能有几人达到当年马师祖丘师祖王师祖他们的,说来真是惭愧,现在的全真教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愧对全真教历代先师祖!”
何足道去寻找班依轩和昆仑派重建暂时不说,还是先说说郭襄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