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隆坡城的司马凌风”的打赏)
很快,第一批鞑子狂呼乱叫着的朝山顶奔来,他们是与刘虎对战过的那两支新附军,眼见下山无望,只好折回往山顶上跑,以逃离火海。
谭如许看着已烧至山腰的火场,大火过去,将一切都化成灰烬。他感慨一声:“好端端的,不呆在成都,偏偏要来这富顺送死,何必呢?莫非尔等不知,与朱雀军作战的对手,都没一个好下场吗?”
那两支新附军向山顶发起了一波冲击,想要夺取这火海之中唯一的活命场所。但是,他们首先遇到的,竟然是那帮色目人的反击。这却又是谭如许下的令:“用砖石砸,每杀一鞑虏,得钱五百,表现好的,发刀枪。刘虎,着汝率十名锐士巡视左右,但凡色目蛮子不听号令者,格杀勿论!”
“末将领命!”
为了活命,这帮色目人也是拼了。他们立即自发性的分成两拨人,一拨往返搬砖石,一拨则不断接过砖石朝下面的新附军猛砸,朱雀军的弓手与枪兵也不闲着,冷不防的射击或是将杀到近前的鞑子击退。
新附军三轮攻击下去,除了徒增伤亡之外,没有任何收获,望着越来越近的山火,又望着近在咫尺但始终无法杀入的道观,他们绝望了,有人甚至嚎啕不已。这时,道观上听到朱雀军齐声喊道:“新附军们好生看看,山火马上就要烧过来了,尔等若不想死,朱雀军给尔等一条活路,马上弃械投降,皆彼此绑了上来罢!”
新附军听到宋将如此道,走投无路的他们犹豫一番后,一部分断断续续的放下兵器向朱雀军投降,还有一部分则汇入哈斯乌拉的大军之中,听候军令。
太阳快要下山了,但七娘山上,猛烈的山火丝毫不见减弱,反而越燃越猛,将整片山照得红彤彤的。滚滚的浓烟笼罩着整个山头,呛得人人眼泪直流。
山下朱雀军辎重营的军兵们,十人一什,组成一个个战兵队列,缓缓往山上推进,毙杀侥幸逃出火场的鞑子,同时做好树木烧尽后的攻击准备。
他们虽是沿灰烬向上推进,但温度也是不低,个个被热浪蒸得汗流如注,但相比已经没有多少回旋空间的鞑子而言,却是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迫不得已的哈斯乌拉一步一撤,离山头不过百步距离,半个时辰前,他下令组织百十死士,冲向火海企图踩出一条活路,然而,这些人绝大部分还是倒在了火场之中,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山火越烧越旺,热浪将许多人的眉毛与毛发烫卷,望着惊慌失措没有半点人色的军兵与杂役,哈斯乌拉咳咳几声,望向山头,光秃秃的山顶处有一座道观,隐约还能听见喊杀声,哈斯乌拉顿时大悟:对啊,道观处必然没有树木,必是被贼军占了,速速夺了去。
“传令下去,想要活命的,就去占了山顶的道观。”火势越来越近,炙热的热浪一波一波的煎烤着七娘山头。哈斯乌拉亲率二百余悍士,又驱杂役在前,朝道观发起了拚死一搏。
太阳已然下山,七娘山上一抹惨艳的红色中,不知有多少亡灵在这火海中丧生。谭如许看着已烧至近处的火焰,火场至道观之间,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影,上千人挤在这窄窄的区域内,又如何挤得下来,那些懦弱一些的,抢不到好的地段,被热浪烤得实在无法忍受,竟有人直接自刎的。
隐隐,空气中传来一股令人作呕的肉香味道。带着浓烟的热浪灌入道观之内,虽有围墙隔挡,但朱雀军及已投降的鞑虏皆被这热浪烤得几乎不堪忍受,观中倒一个废弃鱼池,池水虽混浊不堪但好过没有,有军兵将池水不断淋至众人身上,以减轻热浪的影响。道观之内都如此之热,可想而知,在这围墙之外,将是怎样的一番地狱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