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附军听得千户号令正要动手,探马赤军出身的马西巴雅尔三人见那新附军千户何其金脸色有变,已察觉不妙,未待这些新附军围拢来,竟然凭空调转马头,马刺刺得战马鲜血淋漓,那马受此一击,立即四蹄腾飞,三人已嗒嗒逃出十数米远。背后,数十支羽箭射去,皆无法射落其中一人。
何其金气得七窍生烟,怒道:“好贼军,若不是早有防备,如何能逃得如此迅疾。给我围了梅洞寨,即刻攻城!”
那城头之上的阿古达木也看得真切,实在不明白这须臾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待马西巴雅尔进得城内,为了以防万一,他下令暂且关闭城门,然后才开始问话:“大军如何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兵戎相见?莫不是将我等当成了宋军?”
川南之地,自塔海帖木儿的大军进逼以来,越发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侥幸逃得一命的马西巴雅尔揉了揉伤愈的断脚处,方才用力过猛又有些疼痛了,只道:“城头之上分明悬挂大元旗帜,我等又是货真价实第一等的蒙古人,就是城头之上,也多有探马赤军,这些皆做不得假的。在下倒是记得大人曾两回上书成都皆无消息,所以妄自揣测,乌日吉呼那厮肯定会在军民府与成都之间对大人抹黑,或许,成都已不信大人矣,而且在下不敢断定,此人是否已被乌日吉呼收买?!”
马西巴雅尔所言,并非没有道理,阿古达木一时也不能判断,只得回道:“也罢也罢,再等等片刻,总会解释清楚的。”
然而,何其金并不愿给阿古达木机会,他一面命人开始打造营寨,一面开始组织兵力开始进行攻城的试探,当新附军神臂弩的箭矢开始夺去寨丁性命时,阿古达木与马西巴雅尔皆有些面面相觑,阿古达木急切间喊道:“到底要本达鲁花赤如何做,尔等才会相信?!”
何其金哈哈一笑:“城内贼军听着,所有人丢却兵器,自缚跪于城门之前,可饶汝等不死!”
阿古达木有些犹豫,如果“自缚”能换回成都信任,他倒觉得不是不可以为之,只是,马西巴雅尔说得也对,如果此人被乌日吉呼一伙收买,那么“自缚”出城那刻,就是人头落地之时啊!
那马西巴雅尔脾气火暴,早气得火冒三丈,这些南蛮,若不是早先投了大元,哪里轮到他们说话,就是蒙古军中,一个小小新附军千户,其地位比自己这个蒙古百户还要差,便是那泸州安抚使也得给我三分颜面!
他立即吼道:“兀那汉子,休要猖狂,我家大人乃朝廷剌封达鲁花赤,代表的是朝廷体面,汝不过小小南蛮,竟敢让堂堂达鲁花赤自缚跪于你面前,放肆!”
何其金本就认定对方就是宋军,不想与阿古达木多话,听到这里,更不耐烦,挥手就令神臂弓手集中射城上二人,那阿古达木与马西巴雅尔差点中箭,后者忍无可忍,立即下令城头进行还击,只有阿古达木深深一叹:“罢了罢了,乌日吉呼,他日相见,我必将你碎尸万断!”
看着城头开始还击,何其金哈哈狂笑:“看,终于露出本来面貌了,待投石车、云梯车就位后,好生让贼军尝尝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