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舜帝虽没摸清楚虎魄的完整效果。
但作为亲身经历者,他已经知晓虎魄在具备跟干戚同样的,在碰撞厮杀中汲取力量的能力的同时,它还具备一种无形中削弱别人防备的能力。
他身上衣衫的破烂,失去了一大部分抗性跟防御被人直接剖开的血肉跟皮肤便是明证!
很难想象,倘若他的武器再一次被崩转,面对劈来的刀锋他的骨骼是否能正常的抵挡凶兵的侵蚀,更难想象的是从絮絮叨叨的高高在上者,到毫无还手之力陷入死局的囚徒,转变之快仅不过半晌的功夫?
“咔!”
伴随着虎魄的咆哮,被镶在山壁中的舜帝尽管已经尽心竭力的去抵抗这突来的劈杀了,但狭小的空间跟毫无缓冲的姿态仍裹挟着他跟张珂完成了一次毫无保留的硬碰硬之举!
刹那间似是直通深渊的山壁忽的崩裂!
不知长宽,不知深浅的宏伟壁垒在密集的裂痕跟剧烈的轰鸣声中轰然倒塌,无数的土石,奔涌的地下水脉也随着一去不回头的朝着下方的无底深渊坠落而去。
而与此同时,扛了这一击且没法卸力的舜帝更像是深入到地层中的钻头一般,身体瞬间齐根没入了厚实的山壁,一路撞断了不知多深的土石,在一条条地脉惨烈的悲鸣下勉强止住了下坠的趋势。
但向地底钻探的趋势是止住了。
可被砍了一刀的后遗症此时方才缓缓浮现。
狭小且封闭的空间将其紧紧地锁死,而当舜帝刚想动手开辟一个稍微宽松一点儿的空间,他的全身上下便传来了剧烈的刺痛。
神念内观之下,他的四肢分别呈现着不同程度的扭曲,红肿的关节跟肿胀的血肉不断传来难以承负的痛苦。
法力正源源不断的疏导着淤塞的经脉,松解着肿胀的肢体试图治愈这严重的伤势,但即便已是小心翼翼去进行修复,但法力的贯通下,舜帝体内的血管经脉仍不间断的传来轻微的弹动声。
那是经脉崩裂的声音,是血管断裂的声响,是失控的血液不断充斥到血肉中引起更严重的肿胀所发出的声音。
原想着虎魄那削弱防御跟抗性的能力已经很变态了,但现在看了自己想要治伤却越治越严重的场面,舜帝才明白,咬人的狗都不会叫的这个道理。
谁能想到,虎魄不仅仅削弱防具跟神通的抗性还会同步削减身体的韧性。
得亏舜帝机灵的用天罚打出了对方的二阶段,否则的话,真按原样跟那恶厮硬碰硬的持续下去,鬼知道他在什么时候会体验到被自己的法力冲破血管造成全身大出血的感受。
当真处于战斗的过程中的话,哪怕是他及时发现也未必有时间去处理。
最终的结果恐怕已无需多言。
现在虽然因法力的重新流动,让他的体内各处都出现了程度不一的出血点,但身处地壳之中的舜帝还有足够的时间跟空间来处理这些麻烦?
正当舜帝这么想着的时候,他那被牢牢固定的视角忽的看到了自己面前那被他亲自撞出来,通往外界的出口处正有一团炽热而暴虐的火光在迅速的凝聚升腾。
下一瞬,伴随着赤焰的爆发,一道刺眼的寒光跟火焰一同顺着通道涌了进来直指身处尽头的自己。
“虽吃了初见的亏,但也别想用这么粗略的手段斩了我!”
“给我动啊!!!”
好似热血番中猛然爆发的主角一般,在全身筋骨碎的七七八八,内出血把整个人都撑的浮肿了一圈儿的状态下,舜帝硬生生的接上自己脱臼的双臂,在痛苦的激发下硬生生的把被身边土石封闭的马塑拔了出来,甩手将枪尖直指那迅速袭来的烈焰。
“轰!”
“轰隆隆!”
然而比舜帝准备更快的是汹涌而来的赤焰!
他甚至刚刚举起枪尖,那灼热的气息便将其一股脑的吞没。
爆裂的火焰让他胸中闷苦,晕眩的大脑更是在下意识的屏蔽周身传来的痛苦的同时也让其看不真切眼前的事物。
都没等到舜帝重整旗鼓睁开眼睛目视前方,一道模糊的影子便撞在了他举起的马塑之上。
无可匹敌的力道将他刚刚接好的双臂再次震的脱臼,垂落的枪尖侧方是被撞得偏移了一点儿却仍旧固执的朝他刺来的寒光。
下一茬已接近昏迷的舜帝忽的感到了腹部传来了一阵刺痛。
恍惚间似有一股温润的热流在腹部喷涌而出,连带着的还有大量的累赘
但没等断臂的舜帝试图去探查腹部的情况,那穿刺了他身体的寒光便已然越过血肉的重重束缚狠狠的撞在了他的腰椎之上。
一股难以想象的疼痛瞬间席卷了舜帝的意识,同时也将其从这无休止的轮回中挽救了出来。
耿直的脖子在此刻软软的靠在脑袋一侧的凸起的石头上,紧绷的身体正逐渐的瘫软下来,双眼已闭的舜帝丧失了对外界的感应,而也因此全然不知在他晕厥之后,那炽热的火焰在洞窟中晃悠了一圈儿,积累的势能推动着烈焰连带着洞中的散碎零件一起向外喷发!
剧烈的爆炸声连同炽热的火光瞬间从深渊山壁深陷的洞口中喷涌而出,滔天的火焰在收束之下形成一道通天的火柱蔓延了数十万里之远。
赤红的火光照亮了暗淡的深渊,也映照着张珂此刻那极致癫狂下略显冷漠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