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擎天的身躯被冲击爆破的满是伤痕,身躯的前方平添了两条千里的沟壑时,那横扫一切,连绵不断的冲击波也终是消散,仅存的些许余波好似微风一般在后退的大雾上卷起了些许涟漪,随后便消失不见。
冲击结束,大雾重新得以延展。
伤亡遍地的双方神圣们于雾中得到了些许喘息之机,而那满身创伤的无头氏也渐渐隐于雾中消失不见。
“原来是个刚活过来的复生者!”
繁星太子目光淡漠的看着那重新席卷大地的雾气,戒备的神色伴随着这句话陡然间松懈了几分。
刨除掉天地之外打的火热的双方强者,天地之内仅剩的,能威胁到祂们父子的就只有肆虐前线的恶尤,人神一方那不曾露面的底牌。
而现在恶尤被祂一个闪烁打断了防御姿态,老爹反手群星轰炸直接深埋地底。
死或许有些夸张,但在那等灭世的攻击之下,遭受重创几乎是一种必然。
而人神一方仅剩的底牌也暴露了一个。
死而复生的亡者?
哪怕他生前曾跟自己一样,具备文明之主的战力,但曾与死亡伴舞,复苏之后又怎可能没有代价?
既然祂能清晰的看到对方的状态,那也就意味着对方的状态还没恢复完全,而至于剩下的或许人神一方还有底牌没有翻开,没被祂们父子察觉,但能再有一两位已经是格外了不起的储备量了,甚至于只有这一个半残废才符合常理!
毕竟在多半个虚空联合围剿之下,身后仅有两个文明支撑的恶尤,又怎么能拉到跟祂们同样的顶尖战力?
如此,祂们大可不必像之前那么戒备,这恶尤的炮制或许还有新的.
“轰!”
正当繁星太子头脑风暴的时候,那已经被陨星碎片填满,砸破了地底构造向着世界壁垒沉沦的深渊中忽然间迸发出一声爆鸣。
下一瞬,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从碎裂的星辰堆中一跃而出,沾满了神血的战斧毫不犹豫的劈向祂的底盘。
“该死的疯狗,你的命怎么这么硬!”
挡下那充满了暴虐的上劈,被反作用力以音速的爆鸣推到了天穹之上才堪堪泄力的太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地面上那道身影。
论实力,同为文明之主的祂跟资深老牌的繁星帝皇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而在自己都能靠偷袭拨开恶尤盾牌的情况下,祂不敢相信,这玩意儿竟然毫发无损的吃下了老爹招牌的群星轰炸。
其实也不是毫发无损。
至少张珂身上跟护体灵光一样的防御在之前连绵不断的轰炸中被削弱了一半儿还多,那沉重且连续的碾压撞得他铠甲都咚咚作响,可怖的力道直接透过外层的防御震伤了张珂的内脏,以至于对外呈现出七窍流血的姿态。
但在凡人层面上足以致命的伤势,于缺胳膊断腿,脊椎断裂还能正常作战的神灵而言都算不上什么,更别说经常把脑袋摘下来挂在腰间当挂件的张珂了。
伤害是有,而且并不算轻松。
那穿透了层层防御的星辰之力好似一柄柄重锤一样,在他受损的内脏上不断敲敲打打干扰着张珂的恢复。
不过,张珂并不在乎这些不能一下致命的伤势。
他掂量了下手中沉重了一分的战斧,看着高空中那从开战后就沉默不语,高悬在以繁星为背景的天幕之上,暗搓搓的积蓄大招的帝皇,眉头微蹙,下一瞬他便一飞冲天。
“鲁莽的野兽,你的对手是我!”
察觉到张珂意图的太子一个闪烁阻拦在他的必经之路上,手中的长剑毫不犹豫的迎向了干戚。
在双方情报大致明晰的情况下,祂又怎么可能坐视张珂去干扰老爹?
即便祂这个太子已经持续了千万年之久,来自权柄跟自我的骚动一次次诱导着祂向那志高的王座伸出手掌,但再怎么急切也不是容忍恶尤一个虚空祸害谋害帝皇的理由。
再退一步来说,为了跟帝皇划清界限,脱离对方带来的光环,本应更加着重于施法者路线的太子,反而另辟蹊径的追求战争技艺上的钻研。
祂的武力足以震慑万千神圣,但却不足以拿下这个能在近战的厮杀中无限成长的九州奇葩。
说白了,如果将战场类比成boss战的话,太子就是那个扛伤害的肉盾,而自家老爹才是主要的输出位,虽然相比正常的作战小队祂们缺乏了一个能够提供辅助跟治疗效果的后勤,但此情此景之下,也没条件要求更多了。
“轰!”
剑斧碰撞,天崩地裂。
狂暴的冲击摧毁了天穹上奇异的景象,锋锐的剑气风暴将天穹割裂出一个个狰狞且漆黑的疤痕。
下一瞬,碰撞在一起角力的太子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强行推开架在身前的斧刃,一个闪烁便让开了空间。
紧接着,天空中数百颗早就被点亮的星辰好似到达了某种极限,膨胀了近乎十倍的星辰那逸散的能量猛的聚集于一点,下一瞬万千星光便破空而来,笔直的砸在张珂仓促间竖起的巨盾之上。
密集的攒射直接将立于天上的张珂再度镶嵌到了地底,连绵不绝的集群轰炸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光热跟一波波席卷天地的冲击波的同时也把举盾的张珂压制的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