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履匆忙的传讯神着急忙慌的从远处飞驰而来,当神力的光芒渐变的暗淡露出了其中那道瘦小却精壮的身影时,丝丝缕缕的白烟正在祂的身上升腾。
那是飞行的速度太快,又不做闪避,当保护性的神术被漫天的神术弹幕饱和轰破之后,仅剩的躯体在高速下升温所散发的热气。
对传讯神来说这点儿连伤口都算不上,更不会妨碍什么。
可当祂想要再度飞驰去执行自己的任务通知其他区域的盟友时,全身上下忽然传来的一阵迟滞感却让传讯神心中涌上一股不妙的感觉。
果不其然,当祂的开始环视自己的时候便发现,自己身上的西幻风格的半身甲正呈现一种久经风霜的色彩,铠甲表面那象征着风跟急速的符文已经磨损的难以辨认,更叫神难以接受的是连祂身上权柄凝聚的图绘,像纹身一般的大片纹路也片片龟裂,好像那些没有维护的旧物一般呈现出一股破败沧桑之感。
“这是.”
传讯神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祂已经到达了极限。
哪怕祂本身是强大神力,但不成伟大无法完成自身的闭环,哪怕是神灵也需要外来力量的补给。
但天地内的神灵太密集了!
哪怕这个世界的大小远远超过了文明世界的最低标准线,超凡元素跟权柄更是异常的活跃,可在这其中容纳了来自虚空数百个世界的各路神灵,大家聚集在一块狭小的区域疯狂的汲取着外界的元素来填补自己的消耗。
如果说原本世界像是一片汪洋大海,那这数万的神灵就像是数万跟全功率运转的抽水管,在极短的时间内祂们硬生生抽干了一片海域的存量,其他位置海水的蔓延需要时间。
更别说诸神跟恶尤肆无忌惮的战争更是在这本就被竭泽而渔的大海之中刨根,对物质世界基础的破坏更是损害了元素的恢复。
此消彼长。
相对于沉浸在战争中血肉跟神术轮替,有成千上万的盟友交错攻击从而感受不深的诸神。
自战争开始,就充当大本营跟前线,前线跟前线之间的信使往来不断,神力稳步下降的传讯神快人一步的感受到了诸神的困境。
想到这里,祂几乎是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身后。
那湛蓝的眸子望着翻滚不休的大雾,看着吞天噬地的火海,本来就已经绝望的心底更是升起了一丝死寂。
作为同处一片天底下的对手,当双方神灵都逐渐露出疲态的时候,那恶尤又是凭什么在维持两道大范围神术的情况下,还能展现出如此凶猛的姿态?
他不是伟大,没有完成自身的闭环,究竟是哪儿提供给他源源不断的力量?
祂想不明白。
然而更让传讯神不理解的是,在祂恍神的这短短一瞬间内,前一刻还跟在自己身后边跑边杀的恶尤不知何时没了身影,也没了轰然落下的战斧,跟一砸千万里崩灭的山峦。
“他改变道路了吗?”
传讯神呆呆地说道。
下一瞬,一道熟悉的嘶吼声从遥远处传来:“他在你的头顶,哦,该死的,快离开那个地方!”
“头”
下意识的抬起脑袋,传讯神并没有受到蒙骗。
此刻,在祂的头顶,一片巨大的宛若穹顶一般的阴影遮蔽了燃烧的天穹,两座辽阔无比的天柱自穹顶延展而下分别矗立在祂左右手数公里外的地方。
恰到好处的位置为祂屏蔽了外界可能存在的一切危险。
同时这尊庞然大物的存在也是造成传讯神力量干涸却吸收不到外来元素转化神力的罪魁祸首!
传讯神抬头望着穹顶,而穹顶上也有一双燃烧的血日垂落下来跟祂四目相对。
下一瞬,有雷鸣之生轰然炸响。
纯粹的九州语言在经过语言通晓的法术转换之后成了每一个外神都能听得懂的话语:
“感谢你这一路上总能把我带到这些邪神隐秘的聚集点。”
“你虽然跟这些邪神伴随而来,但我能感受到你身上弃暗投明的正义气息,你很光明,所以我不能不教而诛。”
“我给你留出了一条路,顺着我双腿的朝向你可以安全离开了!”
这不是张珂应有的宽容。
但却是一众长辈连番劝阻下,他自愿进行的一个尝试。
一如蛮荒汲取外域之后,会留下一部分蛮夷;九州会将外域残存的蛮夷精粹通过无数的转生缓慢消化一样。
他既然要成为人王,也得学一点儿可持续竭泽而渔的手段来给人族的年轻人们一些发泄精力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