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神恶兽之类的玩意儿,张珂也过手了不少。
相比于总是有迹可循的正神,这些玩意儿多少有点儿“我寻思之力”的意思,长相跟自身能力的天马行空,犹如羚羊挂角一般无迹可寻。
多数遭遇到类似存在的,都难免遭遇初见杀的陷阱。
但巴蛇不同于它的那些同类,它的一切只用两个字就能简单的叙述:劲大命硬!
在张珂几乎把整条蛇筋都拽出体外,只留下脑后跟尾巴连接的一点点,将巴蛇跟一柄圆如满月般的弓箭似的高举向天连绵的血水如九天瀑布一般无穷无尽的情况下,它仍能迸发出不输于先前绞杀的力道来,挣扎,撕咬,用以干扰张珂无法将这条蛇筋完全抽离出来。
这很蛮荒!
但也很麻烦!
双方的力量并没有形成碾压式的差距,凭借先前的聪慧将蛇筋剥离出来的张珂看似拿捏了巴蛇让其受到限制,但同时也束缚了自己。
不松手他拿不出干戚跟虎魄,仅剩的一条被挤碎了骨骼的手臂连抓握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挥刀而战。
没有兵刃只凭力量无法终结这场战斗。
可一旦松手的话,却又容易被这长虫走脱了。
以当下的情况来看,巴蛇未必还有胆量跟他角斗,而哪怕是再次厮杀在一起,对方也不再会尝试绞杀自己。
当然,这一切都是张珂的真灵思考的问题。
在外界,全由身体跟本能进行主导的他并没有如此复杂的想法。
只见那高举长弓欲射天日的无头氏忽的改举为抱,将那好似江河一般宽阔的蛇躯死死的抱在怀里,不等巴蛇从僵持的状态中缓和过来。
下一瞬,一声凄厉的蛇鸣忽的响彻四野!
与之一同的,还有一串细密的咀嚼,撕咬的声音在被大雾笼罩的高空中响起:“吭哧,吭哧!”
扯不断,那就吃掉吧!
这是无头氏出于身体本能的直接反应,借由头颅丢失之后腹部幻化的狰狞大口,满是獠牙利齿的嘴巴径直扑在了巴蛇被撕开的脊椎之上,深渊之口贪婪的撕咬着那些无保护的蛇肉,倾盆的蛇血顺着贴近的距离源源不断的涌入腹口,剧烈的浪涛声哪怕是隔着厚重的肚皮都清晰可闻!
没有丝毫的不适跟停顿,仿佛这鲜活还在跳动的蛇肉是什么无上美食一般惹人垂涎。
巴蛇痛苦的不断挣扎。
常年当做猎手,吞吃无数的它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生吞的苦楚。
准确点儿来说,巴蛇是吞,而无头氏是撕,前者不能说无痛但确实迅速,而后者.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人活食,这可比凌迟什么的要残忍的多了!
但也同样的,身体撕裂般的痛苦也激起了巴蛇的凶性。
前一刻还在嘶鸣咆哮的蛇口下一刻便落在了张珂的身上!
“铛!”
“咯嘣!”
数百颗惨白的蛇牙好似坠落的山石一般从巴蛇口中滑落坠入下方奔涌的洪流中激起万千水花。
而作为被撕咬的对象,山河铠的胸膛处只有几千道细微的白痕,而这些刮擦出来的白痕在蒸汽的润湿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
“铛铛铛!”
不信邪的巴蛇继续缠绕而上,试图用自己锋利的牙口撕开这龟壳一般的防护,但哪怕它崩了满嘴牙,也未能在山河铠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倘若巴蛇曾经玩过游戏的话,此时此刻它的耳边或许会响起这么一句话:我们未能击穿敌人的装甲!
它没能以牙还牙报复到恶尤的撕咬,反倒损伤了满嘴的牙齿。
哪怕以巴蛇的自愈能力,不出片刻的功夫这一嘴的蛇牙就会重新生长出来,但这浪费的却是它宝贵的求生时间。
仅仅是在这尝试的功夫,巴蛇就不止一次感受到了身体的空虚,以及一条灼热,滚烫的物事在它脊骨上滑过,那粗糙的摩擦声透过骨骼传导到它的脑海,空虚到仅剩一截儿骨架的身体更是让它本就急切的心态愈发火上浇油的燃烧起来!
踌躇间那恶毒的爪牙已更换了饕餮的位置。
痛定思痛之下,巴蛇无奈选择了放弃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