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刑天?”
“我应当还没到了老眼昏花的程度吧?”
看着头也不回便钻回火海中打架的粗狂人影,神圣之中有人惊魂未定的问道。
虽然未能见到正面,且那仿佛瓷娃娃一般濒临破碎的身体也极其影响那人的外貌,但那凶恶的兵刃却做不得假。
蛮荒之中,但凡上了点儿岁数的,有谁不认识干戚的?
有的是祖辈们挨过打,有的是自己亲自感触。
堂堂蛮荒神圣被当牛马一样给人开荒耕地,丰饶五谷,这种悲惨的黑历史虽不能为外人道,但却足够印象深刻,甚至于此生难忘!
可刑天不是早被轩辕斩了,镇压在常阳山下,已无数岁月不见其踪?
但除了那莽夫,又有谁能操使着同样的兵刃?
要知道,神兵利器可不是一个仿造外貌就能混得过去的,一人可能因为心中的惶恐而错认,但在场成百上千的神圣都是如此,那就说不过去了。
刑天,炸尸了?
不是,咱们推举你轩辕当人王的目的是为了给蛮荒除两害,结果你就是这么除的?
那既然刑天都能偷溜出来,那血枫林下的那个恐怖呢?五马分尸是否确定保险?
一时间众神心底好似被上百辆泥头车来回碾压似的,凌乱非常。
“拿干戚的不是刑天,也可能是尤!”
有神圣在一阵慌乱中陡然间变的目光灼灼,看着那片凶残暴虐的火海呢喃道:
“行了,别在那儿自己吓自己,速速呼唤本体,点醒当下!”
在一声爆呵中,一些还算古老的神圣恍然大悟,片刻之后它们眸中的光芒从惶恐逐渐变得更加惶恐。
开玩笑,这玩意儿明显比刑天更吓人好么?
真是刑天反倒还好了,在刑天手里虽然屈辱,但至少还有命在,且如果廉耻心少一些的话,说实话在炎部的日子也算不错,除了隔一段时间就得挨一顿毒打之外,至少生命跟吃喝有足够的保障,但换做是尤.
大荒的生态凋零,被鲜血染红的东海,闭门的钟山以及那堪称蛮荒绞肉机的涿鹿之战一桩桩,一件件,无不证明了尤这个名字的凶残之处,哪怕是穷凶极恶的凶神恶兽比之都要逊色三分。
即便,在与本我连线之后,证明了此尤非彼尤。
但比之蚩尤,少尤的凶残也不逞多让!
不提当初在东海的那场乱杀,神灵之血几乎染红了东海之水,就说当下近千的神圣聚集在一起才勉强阻挡了火海的蔓延,而所谓的火海只是少尤跟人鏖战的余波.
‘他是吃激素了么,长的这么快?’
而就在神圣们心思沉重的当口,重整旗鼓的张珂也与朱厌再度冲撞到了一起,刚一接触,战事便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虽然战况激烈万分,但实则却牢牢地稳固在一个此起彼伏的怪圈之中。
朱厌竭尽全力的调动兵戈之气,为此不得不一再贯穿副本跟蛮荒的壁垒以获取更强的力量。
而本就九日烧灼状态下的张珂,其战力本就在随着大日的升温而迅猛增长着,更何况他还有干戚之利,双方交叠之下并不逊色朱厌多少,且时不时的骚扰一下,打断空间便能让朱厌为之气急。
结果便是在短暂的当口张珂直接占据上风,追着这猴子一顿暴打。
虽然之后风水会再度流转,但即便再惨也比不及朱厌的上蹿下跳。
而就在朱厌从豪言壮语逐渐过渡到了沉默不语,并神色一度恍惚的时候,忽的火海外围被人强行割裂。
有神撕裂了火海从外踏足战场。
诸神眺望之后纷纷按下了心中起伏的心思,恭敬的行了一礼。
无他,盖因此神是此地的地主,也是当前蛮荒版本被史诗级加强的黄河河伯!
祂的目光在现场环视了一圈儿,看着满目疮痍的大地,见着已经蒸发断流的黄河水域,最终那饱含愤怒的目光停留在了两個置若无人打的热闹的宏伟身影之上。
河伯手中拐杖略一顿地,伴随着神力汹涌而出。
刹那间山河变迁,一道冲天之瀑在蒸腾中汹涌的漫过地面,洪流的冲刷将两个鏖战在一团的身影强行分开。
“两位,闹够了没有!”
“天地自然有其命数,尔等如此暴虐无道摧残至斯,可想过蛮荒生灵,可想过山川江河?”
“若真有什么深仇旧恨,去天外打闹去,别在蛮荒打砸,劝诫之言仅此一次,若置若罔闻可休怪我不讲情.”
“轰!”
话音未落,一道细长的阴影忽的从天穹砸下,裹挟着的飓风发出凄厉的哀嚎,而后重重的击打在河伯仓促提起的手杖上。
猝不及防下,河伯被砸了个踉跄,原本踩着浪花高悬在天空中的威严身影更是难以维持,伴随着水流的破灭祂整个神都摔在了岩浆之中,好不狼狈!
“废什么话,一个替代品还跟咱耀武扬威来了!”
收回神铁,朱厌呲牙道:“说我俩暴虐,今日所死生灵可够尔等水神助纣为虐的万一?”
“你”
从岩浆中爬起身,还未来得及放句狠话的河伯猛的打了个激灵,再抬头便见到了一道自天穹中砸下的赤红阴影。
伴随着冲天的炎浪升腾,在巨斧抽离的当口,无数岩浆灌溉之下,几乎不见先前那威严且正直的身影。
“我倒是忘了,嘿,这倒霉催的!”
朱厌看着陡然间调转了矛头,不再跟自己寻不痛快的张珂,那狰狞的面上恍然大悟。
如果不是自己途中拦路的话,这小子原本就是要去找河伯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