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鱼咯!”
把头埋低的张珂在一声惊呼中飞出了水面,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一道缺德的大笑声在耳边响起。
“啪嗒!”
得益于某人的从中作梗,张珂在出水前已经调配好的姿势在出水后被拽的全无模样不说,甚至受到鱼线牵连本人更是平稳落地,在天河河畔砸出了一个张牙舞爪的大坑。
好在,颇有眼色的天河水军早在两日前就已经撤离了当前河段,远退上千里并封锁了内外河道。
所以张珂的丑态除了始作俑者的水官大帝之外,便只有一只毕方看在了眼里。
而毕方么
看着从容不迫的从地上爬起来并神色阴郁的转头看着自己的少尤,以及身侧似笑非笑的水官,祂的面色瞬间惨淡下来,讪笑了一声之后默默的扭过了自己的脑袋。
真不是怕某个熊孩子没轻没重的,也不是担心某个缺德的老农偷偷使绊子。
就是,算了,祂编不下去了。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人族的这点儿破毛病,祂早就看淡了,不笑就不笑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老.泰山,啥事这么急非得把我拽出来,又有外域打上门来了?”
“不能吧,您老人家都闲着在这儿钓我玩儿,真不像是有大活儿的样子!”
解脱了身上缠绕着的不知名绳索,张珂一扭头便重新浸泡在了弱水之中,只剩下一颗脑袋漂浮在水面上随意的回话。
水官,或者说大禹并不在意张珂言语中的冒犯。
在蛮荒,君臣父子那套虽已萌芽,但却并未形成完备的规则,人族跟神圣们更习惯用道理说话,谁实力强大,谁能庇护家人,那谁就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人王如此,天帝如此,部落之主亦如此。
至于长幼之辨,那是另外的部分,私下里尊老爱幼没什么妨碍,但正事上,话语权要具备绝对的权威性!
而张珂虽没达到掌握话语权的程度,但优秀的后辈,总是能赢得更多的偏爱跟尊重。
一如蛮荒跟九州因为他在外面玩了一把火,无数人任劳任怨的为其抹平后患,四处奔波.
“总不差这一会儿功夫,你赶紧说两句将这烦人的鸟儿送走了,我也好清静清静!”
他瞅了一眼毕方,毫不掩饰对对方的嫌弃。
张珂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毕方的来意,他其实早在两天多以前就知晓了,只是懒得回答罢了!
还是那句话,你叫我去我便去,那我多没面子啊?
轩辕?
轩辕怎么了,没看大名鼎鼎的禹王还在这儿给他当护法?如此待遇,他难道就不配轩辕面见一遭,何苦自己千里迢迢的跑去?
当然,这是玩笑话。
事实上,轩辕也好,禹王也罢,祂们就根本没打算让他去,毕方走这一趟只不过给一些人一个交代:
看,我可是去邀请了,但人家不来,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孩子大了,不听话了。
更何况蛮荒又不比九州,你拿轩辕的令指挥昊天的臣子,想死也没必要赶的这么急!
而至于毕方么略一沉吟后,张珂开口道:
“你说的这個事啊,我简单说两句,你明白就行,总而言之,这个事呢,现在就是这个情况,具体的呢,你也不是不知道”
“咚!”
“好好说话!”
脑门上挨了一个炒栗子的张珂猛吸了一口冷气:“这事儿找我有什么用?老师活了就找老师去啊,大不了把坟扒开看看情况如何,我一个孩子能做得了它们的主?”
“放心吧,没逝的,老师活不活的我不知道,但我晓得我才多大点,想报复大家还早着嘞!”
咧着一嘴大白牙,张珂笑的格外开朗。
水官并不在意张珂的回答,亦或者说除非他真傻大胆的要跟着毕方去,否则再怎么扯皮也是意义不大。
倒是毕方闻言之后,缓慢的转过头来看着张珂。
虽然早就料掉了人族这边的开口几乎一致。
但张珂如此直白的威胁让毕方不由得刮目相看。
虽然这熊孩子在这之前就在蛮荒屡屡犯下恶行,舜地的东海直至今日还未完全褪去猩红之色,但这会儿的可不是先前的那些乌合之众能够比拟的。
真闹翻了其实也没事。
只要少尤不闲着没事儿去蛮荒瞎晃荡,慢慢熬时间,等到彻底长成之后,继承了炎部暴戾一面两大传承的他,即便顾忌年幼胜算不多,但也并不需要惧怕什么东西。
反倒是人族之外的老家伙们,估计得胆战心惊的睡不着觉了,生怕哪天熊孩子扛着满负荷的干戚上门拜访去!
那场面,光是想想就让毕方胆寒,连看向张珂的目光都悄然间发生了某种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