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尧是个心善的,当初金乌作乱,他只命大羿射九日而留一,以我来看,索性全射了,留您这位上古天地烛照蛮荒岂不更加合适?”
听着这夹枪带棒的讽刺,帝俊眉头紧皱,但却也没说什么。
毕竟轩辕一贯是个浑的。
嗯,也不能这么说,除了伏羲跟尧以外,这些人王里就没一个正常玩意儿,要么是个火药桶一样,动不动就拉着人自爆的燧人氏,要么是到处放火,烧杀抢掠,还美其名曰刀耕火种的炎帝。
轩辕就不必说了,畸形的时代中,无可奈何的诸神只能矮子里拔高个,挑出了这么个好色之徒,流氓玩意儿。
舜,虽继尧之仁善,但那一心为公,全无私情的冰冷性格也格外骇人,算是蛮荒之中,为数不多让蛮荒生灵跟人族都双双恐惧的存在。
而大禹.你指望一个蛮荒版的双花红棍能有什么说法,讲不过就拔剑,说不通就饱以老拳,一天天的不是在干架就是在干架的路上,也就是被涂山氏缠上的时候能消停些日子,久而久之涂山九尾的祥瑞象征也就这么稳固了下来.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看到意外出现的黄帝,帝俊虽然反过来质问,但其心底已默默叹了一口气。
原想着,以舜那天下为公的性子,不到最后绝不出现。
而恰巧,少尤虽有仇怨之名,但他先前折腾了一番,对蛮荒的惊扰跟损失也是实实在在的,虽然不能拿他性命怎么样,但教训一番,略作惩戒却也无妨。
这也是帝俊明明看到了张珂的小动作,却也只是象征意义的随手扔了一把火球的意味。
能拦下自然是好,反正祂心里有数,总归不会坏了其性命,惹得事情无法收场。
虽然只是随手的决定,但被少尤直接拦了,帝俊心中也是颇为惊讶,更别提那断首隐匿的方式,涉及到了更深层次的概念跟天外混沌的穿插。
即便是祂,若真的想拦下,也得费一番功夫。
只是,走了一部分身躯,那剩下的这点儿祂处理起来就更没心理障碍了。
从某种方面来说,张珂自作主张的断尾求生,反倒是顺应了这位天帝的想法。
只是,还没等着祂痛下狠手,黄帝的到来便将这一切强行揭过。
此时,如果再下手的话,虽然少尤的残躯仍然会死,但自己也肯定会被暴怒的黄帝拉着在蛮荒大战一场。
到了他们这种层次,虽然很难彻底置对方于死地,但如果真的狠下心来,在一段时间内的概念性消亡也是不可避免的,虽然另一方也绝对不会好过就是了。
“少尤蛮横而心胸狭隘,不顾大局,不过既然你来了,那他之过错便由你们人族内部处理罢!”
不理会黄帝的讽刺,帝俊摇了摇头无所谓的说道。
禺偷窃扶桑的行径祂自然看到了,但帝俊还不会傻到认为这便是黄帝不顾规矩跨界而来的原因。
毕竟禺犯的错,可大也可小。
作事主的长辈,祂自然不会跟禺计较,毕竟一来这临时抱走除了金乌着急上火之外也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二来背后有一个黄帝撑着,除非遇到了舜这种铁面无私的家伙,否则的话大部分的问题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哪怕如今正是舜的时代,但相比于被剔除了人籍的梼杌而言,禺干的这点糟烂事还真算不上什么,顶多就是打发他跟鲧一起去当苦力罢了。
不过事情是这么说的,但最终结果的发展却得看黄帝是否小心眼。
而就当帝俊说完,居高临下的观察着黄帝的神色变化时,却诡异的看到对方摇了摇头,随后满不在乎的道:“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我确实是为了这倒霉玩意儿来的。”
“不过,你说的也对,少尤之事,终归还是得交给人族处理,你说对吧,禹?”
禹?
禹!!!
在黄帝轻描淡写的言语中,帝俊顺着他错过自己的目光心中猛的一紧,下意识的顺着黄帝的眼神转身看向身后,便看到了一道蹑手蹑脚正在悄悄靠近自己的身影,双方的距离已经接近到了只有三步之遥。
而在那人的手中,一柄色泽金黄的古朴铜剑,正在作背刺状,锋锐的剑尖直指祂的后心.
大禹!!!
艹!
一瞬间,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虽言语不同,但情绪却格外的一致。
而后帝俊怒目直视大禹,而大禹则怒目的看着黄帝,而至于黄帝.此刻被拎着一只脚,倒挂在海面上的禺应该很有发言权?
猛然间,帝俊意识到自己似乎是错怪了黄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不是他恰到好处的提醒,自己现在早就被轩辕夏禹剑给戳了个透心凉。
不过,大禹,偷袭?
你可真给人王长脸啊!
看着怒目圆睁的帝俊,以及那柄被捏的咯吱作响的长鞭,大禹轻咳一声,露出了一副淳朴的笑容:“那个,我说我是给太公送剑来的,你信么?”
这个解释显然是没什么公信力的。
尤其是放在大禹这个有着诸多黑历史的家伙身上。
但即便是跟骗傻子一样的借口,帝俊在瞪了片刻之后,终归是沉默的点点头。
没办法,敌众我寡。
倘若羲和,常曦皆在的话祂早就一鞭径直打去了,但奈何现在是二对一,更甚至在这片蛮荒的阴影中,还潜藏着一条想法未知默默观察的舜,三围一。
哪怕这借口再离谱,再漏洞百出,祂也只能当真的认下!
而对此,大禹在愣怔了一瞬之后,则是露出了相当遗憾的神色。
可惜了,这家伙认怂的速度太快,没一点儿骨气,此事只能做罢。
没办法,态度太好是一方面,关键这里是舜的地界,这才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