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方才外界屏障碎裂的时候,被大雾囚禁了的混沌跟穷奇虽无发觉,但从始至终掌控着战场环境的张珂却是一眼认出了外面的地界。
除了上古,再没有一个泛九州文明的天地,能有如此超然而富饶的世界环境了。
当然,前提得忽略了那插在梼杌脑门上,跟个蚂蟥似的大口吃肉,大口喝血的虎魄。
就在张珂跟梼杌的鏖战朝着稳定的态势继续演变的时候,忽然间一道凌冽的气息自外界飞来,那笼罩了数万里戈壁的大雾竟不能对其产生一丝一毫的阻碍。
刹那间,剧烈的风暴便闯入了战场。
随后在梼杌愤怒而无助的哀嚎声中,那插在他脑门上的断刃陡然间变的完整了许多。
而与之相对的,便是原本还四处喷血的梼杌刹那间竟止住了流血的迹象。
倒不是他身上的伤口开始愈合,而是那些本应该流淌在身躯中的新旧血液,此时全被脑门上的断刃截胡。
不过一刹那,凶戾的梼杌便显的神色萎靡。
而相应的,断刃延长的那一截,双方贴合处那颇为明显的裂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浅变淡。
如此变化,哪怕是张珂都不得不停住了下劈的战斧,在暴虐的飓风将这庞然大物擦的一个踉跄的同时,多出来的两条手臂悉数按在了梼杌的头顶防止他的挣扎.
“白泽,你什么时候到的.”
当大雾中的鏖战走向发生变化的时候,司幽国外一道遮蔽了天穹的赤色流火猛然划过大荒的天际,在往东飞行了千里之后,其中的存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坐在空无一人的司幽国境内,化作人形自斟自饮的白泽。
一瞬间,赤色调转方向,其核心的虹光落地的同时,那炙烤天地的高温热浪也是缓缓消散。
而伴随着火焰的消散,其中一似鸟的身影也是变做了人形,来到了河畔的白泽跟前,居高临下的自言自语道:“是了,这上古诸界就没有一个新鲜事儿能瞒得过你的,但有变故你必在场!”
“可伱为什么坐着看戏啊!”
“大荒东出现了这种大事,你不言不语,一人看乐子当真好么?”
随手推开了白泽递过来的酒杯,来人咬牙切齿的道。
“这,我觉得挺好的啊,幼虎出笼,叫唤两声罢了,你急什么!”
略带心疼的看着被打翻了的酒杯,白泽哼了一声淡淡道。
它自然知道毕方问的是什么。
可那跟它又有什么关系?
不提它曾在大禹时结下的善缘,单说那些旧怨的话.这蛮荒被揍被宰的存在海了去了,可能躲过一劫的却为数寥寥,不才,它白泽正是避过危险的其中一员。
倒不是说它武力强横,虽然蛮荒这恶劣的环境,但凡生存在此的总要精通搏杀的本领。
可白泽更擅长的还是趋利避害,秋风未动而蝉先觉的预兆本能。
呵,但凡它不愿意出现,别说是尤,就算是整个山海都来搜寻,也找不到它的半根毛发。
不然,白泽图怎么来的?
真当窥探秘密别人不生气的啊?
只是要么打不过,要么抓不着罢了。
既然没什么旧怨,再加上自己早早的就给了一份投资,以白泽的智慧根本不屑干这种败好感的事,哪怕是提前通知了人族那边,对雾中的这位会有一定的助力。
但俗话说两个人知道的秘密那就不是秘密了。
更何况,人族并不单独是人,还有一大票跟人族亲善,中立的神灵,神兽们。
而让白泽最终选择看而不宣的原因,是因为这片天地人族的主宰是舜。
在所有的人王当中,舜是白泽最不愿意接触的。
不是说他不仁德。
恰恰相反,舜的仁德仅次于诸位人王中的老好人——尧。
但除非迫不得已,它始终不愿意跟这位有太多的接触。
没办法,看不清,摸不透。
舜的崛起堪比后世九州的朱明。
在这个以血脉论,以部族强的蛮荒时代,舜最初的地位可是低到了一个极致,本是家中长子,但老父娶了后娘生了二子之后,一家人便多对其苛责,让其在田间劳作受苦不说。
甚至后母跟弟弟曾数次谋害于他,他都能笑呵呵的化解,乃至于登临高位之后,昔日的龌龊统统不去计较,赡养这两个凶手。
除此之外,四凶的驱逐也是在舜登位后发生的。
要知道,四凶除了饕餮,其他三个在尧时便已经出现,作恶多端屡不悔改却无太过苛责,可这几个玩意儿却在舜时被通通发配,甚至于这几个变做凶神的过程也有许多疑问。
而值得一提的是,梼杌的本身曾是颛顼的儿子
这位对人族确实仁德,但被其寻到差错之后也确实严苛到了一种白泽都恶寒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