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看着已经彻底炸碎,而后又重新聚拢恢复原形的张珂,朱厌那凶戾的眼中满是茫然之色。
不是。
虽然它早就知道,这片空间有异,既非山海,也不是寻常的秘境洞天,但表演这一手死而复生也着实有些超过它的理解极限了。
是,上古神通法术无穷无尽,单只是作用于避死延生,消灾解难的法术,随便都能罗列几十种出来,甚至于生死人,肉白骨,滴血重生这种传说概念,在上古也并不罕见。
但张珂所呈现出来的表现,还是有些过于夸张了。
刚才,它是真切的看到,张珂被九婴穿胸而过,心脏都被刨出来,嚼了个稀碎。
正常来讲,如此伤势虽然严重,但在上古那离谱的地界,还算不上什么致命伤;毕竟,某位无头氏,脑袋没了,虽然丧失了理智跟分辨能力,但靠着残躯还能成为常羊山一霸,就是明例。
但关键在于,张珂一言不合把自己炸的稀碎。
朱厌亲眼看到,肉身跟真灵彻底湮灭,如此彻底的死亡根本没有挽救的可能,然而,这人在下一瞬,还是活了过来。
不仅仅炸散的血肉真灵重新聚合,甚至连胸口的空洞也完好如初。
伴随着剧烈的呼吸,隐约可见,被心脏跳动而带着一起搏动的肌肤。
朱厌无法理解的事情,自然九婴也看不明白。
在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转身看向自己,嘴角咧出一个惊悚的弧度时,下意识的咀嚼了两口
“好吃吗?”
张珂声调温和,但身躯却在飞速的靠近九婴。
在这仅剩下七个脑袋的凶神刚反应过来准备逃窜的时候,裹挟着狂风的战斧已经猛然劈杀而下。
刹那间狂风大作,周遭的大雾被翻涌的气浪推开了一片巨大的空档!
毕竟经过了一次冷却重置,回归原样的张珂虽凭干戚之力,能破开这凶神的皮肉,但力道不足,却很难造成足够致命的伤势。
不过张珂也不着急。
九婴本就实力不弱,随便两斧头劈死,这凶神之称多少有点名不副实,更何况这种狗狗祟祟搞偷袭的玩意儿,让它死的太痛快,岂不是显得张珂很无能?
虽然在干戚尚未加成的时候,仅凭硬实力九婴是胜过张珂的。
可惜,能赢,但赢得不多。
既然无法以压倒性的力量,将张珂斩杀,那么策略就已经很明了了不是吗?
毕竟,作为曾经的刑天牧场当中的一员,对于干戚这把双手武器的效果它实在是再清楚不过,越战越勇,永不疲惫,这便是刑天的代名词。
九婴可没朱厌那么皮糙肉厚,能硬撑到张珂承载不了干戚自身的威势。
但放眼四周,大雾茫茫,它又该往何处奔逃才能躲的过身后接连不断的战斧?
心中迷茫,下意识的扭转一个脑袋观察。
便看到张珂气势汹汹,暴虐的烈焰自他口鼻中喷涌而出,化作一模糊而粗糙的铠甲披在身上,所过之处,土石融化,水流枯竭。
“轰!”
受大雾的蒙蔽,慌不择路的九婴没看到身前的一座山峦。
等它反应过来时,身躯已经抢先一步撞了上去,虽然自身无碍,但就跟常人乡间奔跑时踩到一凸起的土块似的,一脚下去土块被碾碎,但奔跑的步伐难免踉跄。
这一耽搁。
前一刻还相距数十里的身影,这会儿已经出现在了身后。
赤红的战斧重重的劈在九婴的背后。
九婴只觉得一股难以抵挡的洪荒之力袭来。
本就踉跄的身躯,直接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轰鸣声中,凸起的山峰被其碾成了一片狭小的盆地,滚烫的热血自背后,顺着身上的鳞甲流淌下来,在盆地中积蓄出一鲜红的水洼。
九婴不敢耽误,赶忙起身再度逃窜。
却不曾想,自己的尾巴上突然多了一双大手,无匹巨力猝然爆发,直接将起身的九婴再度摔倒的同时,那宏伟的巨盾已经迫不及待的拍在了它的脑壳上。
“轰隆!”
一声格外沉闷,而且空洞的声音传递四方。
一头晕厥,连带着其他几个脑袋都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
但相比不断翻涌的胃囊,陡然间压在背上,跨坐的身影更加骇人。
巨盾早在一次盾击之后便被张珂扔到了一旁,三头六臂所化的臂膀死死地抓在脖颈链接处,钳制着身下凶神的活动范围,升腾的烈焰顺着接触的肌肤便在九婴的身上燃烧起来,丝丝烧烤的肉香弥漫鼻腔,让后方漫步跟来的朱厌有些口齿生津。
而跨坐在九婴背后的张珂更是举起了战斧,像农忙后的乡下孩子一样,尽情的劈砍地里的玉米杆。
大地震颤不断,九婴怒吼谩骂之声也从未有片刻间断。
一连劈杀了四五个头颅,全身早已被血液染红的张珂此时更是杀到兴奋,站在那高如山峦的背上,狂热的拆迁着
片刻之后,看着地上那分门别类的鸡脖,鸡腿,以及生鲜胸肉,朱厌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的同时,脑海中止不住的怀疑。
究竟咱俩谁才是兵厄啊?
怎么感觉刑天家这崽子,搏杀起来,比自己凶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