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慎正吃着橘柑,看见自己一个扈兵咽了一下口水,直接捡起一个橘柑就抛了过去,笑骂:
“想吃就吃,这有甚好的,吃完了再去摘就是了。”
说着,他就让这些扈兵过来将这一箩筐的橘柑给分了。
奚慎是这样,他从来不吝啬于分享,所以飞豹军虽然几经调整,但依旧对奚慎很是爱戴和忠心。
此刻奚慎反正也熄了独自围杀刘备的想法,所以也颇为轻松的给众人说个事。
他拿起一瓣橘子,对众扈兵道:
“听过这句话不?‘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
在场的扈兵们各自反应不同,有些是茫然无比,有些则轻轻点头。
而奚慎看了后,也颇为沮丧,因为他发现茫然无比的都是自己招的一些恶少年和乡党,而轻轻点头的无不是从河北几大讲武学堂分下来的。
念此,奚慎也不感叹:
“这人和人的素质啊,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但他也有心折服这些来自讲武学堂的精英,所以卖弄起来:
“你们知道这话,水平还是有的。但你们可知道,这句话是地地道道的错话,是那晏子无知无识的佐证。”
这下子在场的扈兵们都摇头了,显然并不知道这竟然是错的。
然后奚慎高兴了,他拍了拍胸脯:
“我,奚慎,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出来的,也没什么大文化,但却有一点和常人不同,那就是总会问为什么。以前我就听过这句话,当时我就想,有东西会因为水土不服就变异了?我也不是没去过淮南,我怎么没变成其他东西?”
说着,奚慎很是骄矜道:
“然后我还真的找来了橘和枳,然后一尝,这就是两种东西嘛,也就是长的像了,然后我特意在淮南那边种了一颗橘树,你们猜怎么着,长出的还是橘柑。”
说到这里,奚慎感叹道:
“所以你们看看,普通人呐就是这样,看到是写在书中的,是那些大人物说的话,然后就奉为金科玉律,从来就不知道去验一验。你们现在明白了吧,大人物也是人,也会犯错,别当成神了。”
奚慎说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明显语气放缓,意有所指。
但一众扈兵们都没在意,他们只觉得这一顿不错,既吃了橘柑,又听了道理,不错不错。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扈兵忽然掀帐而入,上来就对奚慎道:
“王,王上来了。”
奚慎明显愣了一下,他不是要的是典韦、李大目几个猛将来支援吗?难道王上又按捺不住要自己亲自攻山?
想到这里,奚慎坐不住了,忙起身就要去迎接张冲。
只是在他心头不免念叨了一句:
“王上总是这样,也不怕有个万一……”
只是这一句,奚慎就不敢想了,可更疯狂的念头被这句引出却怎么都没法平静下来。
就在他稳定心思,要走到帐门处的时候,外间忽然传来高喝:
“王上驾到!”
接着就是急匆匆的脚步从帐门外传来,再然后一个雄壮的身影直接掀帐而入。
奚慎见到来人后,一个机灵,单膝着地,抱拳口呼:
“见过王上,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行全礼。”
没错,来人正是张冲。
他一进帐,就看了一圈帐内的诸人,看见这不大的帐篷里站着十来名甲士,正站着吃柑橘。
而很显然,张冲来的太快,这些人有些橘柑就丢在地上,直接对他行军礼。
张冲没有理会奚慎的话,而是从他旁边走过,直接走到了奚慎的案几边,随后拿起一个橘子,笑了笑:
“橘子甜吗?”
在场的扈兵们都被眼前景象给惊呆了,因为在张冲之后,又从外面涌入了十来人,各个都是军中大将和勇士,他们一进来就将大伙围了起来。
奚慎这个时候也预感不妙,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题,所以原先的单膝变成了双膝,然后转过身来,笑道:
“王上,甜的。”
张冲点了点头,然后就坐在了案几上,然后对身边的蔡确道:
“不错,后面弄一点给受伤的弟兄们吃,这东西少量吃吃,对身体恢复好。”
然后不等众人反应,张冲直接将腰间的环首刀甩到了奚慎面前,骂道:
“因私废公的狗东西,你让我感到恶心。”
看着翻脸的张冲,奚慎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