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郭琳温暖的时候,却听王允叹了一口气:
“俊卿,你可知叔优战死了?”
郭琳一懵,完全不敢相信这句话。
王允所说的叔优正是现在的护匈奴中郎将王柔,他们二人的同门,本来郭琳还给此人去书一封要援兵呢,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原来郭琳一直忙于阳曲战事,一直没来得及看邸报,而且并州东西之间的信息本就沟通不畅,所以他到现在才知道。
王允沉重道:
“叔优为了带南匈奴入关,激得他们叛变了。哎……。”
郭琳处在巨大的伤感中,他意识到如果王柔战死了,南匈奴这支援兵就必然指望不上了。而在他的对面,泰山军的兵力越聚越多,真的让人有泰山压顶的感觉。
这种窒息感突然又被王允打断:
“你也不用忧伤了,这是叔优自己做事粗疏,行事不密,怨不得他人。却相反,你这里倒是打得不错,我这次来这里就是要看看阳曲防线到底被你经营到何程度了。”
郭琳苦笑,正要解释这首胜背后的水分,却见王允已经将目光看向了他背后的一众将领。
他见其中有个面相普通,但气度沉稳的军将不骄不躁,心里满意。
王允自诩有识人之能,一见之就知道这是一员良将,遂笑问:
“俊卿,你身后这军将是何人?难道就是守得沂口的荀成?”
郭琳赶忙解释:
“荀关长还守在前线并没有下来,而这位是我军中校尉高顺,掌我八百‘陷阵’。”
这个叫高顺的并州汉子默默对王允行了一礼,然后又恢复了淡漠。
王允不怪反喜,笑道:
“高校尉气度让我想起一人,昔日光武麾下有‘大树将军’美誉的冯节侯。”
高顺当然知道冯节侯是谁,正是征西大将军冯异。他自然不敢当,脸涨红,不断摆手。
高顺有着超出同僚的沉稳,但到底不善言辞,这番动作让王允哈哈大笑。
有了高顺的珠玉在前,王允又将其他一些将领夸了一遍,整个气氛非常融洽。
谁道咱们的王子师就刚强了?明明水平很高,很圆滑嘛。
在寒暄了一阵后,王允就和郭琳单独到驿站密聊。
在这里,王允开始和郭琳聊一些更真的东西了。
一上来,王允就问:
“俊卿,你和我交给底,你觉得阳曲的三关能守住吗?”
郭琳非常谨慎,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话直接影响着后面的支持力度,所以他实事求是道:
“天下从无攻不破的雄关,三关也是一样。这三关说到底也只是坐落在通道上,但山上其他樵采出来的小道有多少,谁也不知道。虽然我已经加派人手在两山巡弋,但做不得保证说一定能守住。”
王允摸着长髯,正在计较。他又问了一句:
“两月能守吗?”
郭琳意外的看了一眼,不知道这个两个月是怎么得来的,他按照实际情况来说:
“如果太原豪势们能补给支持到位,两月不难,光沂口关就可守月余,不说后面还有两关。”
王允要的就是这句保证,他低声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朝廷的援军来了,但并没有走蒲板而是从龙门过岸了。所以,我们需要坚持至少两个月,到时候冬天来了,就是那些泰山军的死期。”
这个消息太劲爆了,郭琳当然明白这句话背后是什么意思,大喜。
于是,驿站内,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