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许攸就知道了始末,而他的眉头从那会就一直皱着,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打算。
这时候听到苌奴要攻打宫门,许攸眼睛闪耀着危险的光,然后他就对边上的袁术道:
“苌奴说的办法没准还真能救老司徒。如我等不能给宫内的诸公卿带去危险,他们必然不会留老司徒的命的。”
袁术也不傻,他也琢磨出这个味了,但是,但是,这可是攻打朱雀门啊。
他袁术虽然混,但也知道一旦带兵攻门,他们袁家就真的是在造反了。这由不得袁术不慎重。
就在袁术逡巡下不了决定的时候,一边的雷薄粗豪一笑:
“中尉,这宫门就由我来打。到时候杀人放火都是我雷薄的主意,和袁氏无关。到时候我到霍山老家一躲,他们能奈乃公何?”
说完雷薄不等袁术说话,就高吼一声:
“愿意跟乃公一起去霍山落草的出列。”
一时间,立马就有百十号人出场,他们几乎都是雷薄从家乡带来的子弟。
雷薄粗豪一笑:
“弟兄们和我破过那么多坞壁,这大汉天子的宫门咱还真的没碰过。今个咱们砸破宫门,救出老司徒,建不世之功。”
说完,雷薄一马当先,就要跳荡到朱雀门外。
这时候,许攸提醒道:
“咱们直接放火烧宫门,还能提醒大将军府那边的袁基他们。”
雷薄点头,忙找人去寻薪柴和火油,就要烧宫门而入。
而朱雀门上的宫门吏们见下面的动作,也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候,炸雷响起,一场暴雨忽然而至。
这场雨直接将宫门外的袁术等人浇个心凉。然后又听得宫门内喊道:
“国贼袁隗,现已伏法。只诛首恶,他者无论。”
说完一节首级就被扔出了朱雀门,在雨水中一路滚到了袁术脚下。
袁术浑身颤抖如触电一般撤步躲开,他明显愣了,之后才不敢置信的看着脚下的首级。
那是他的叔父,他们袁氏的擎天玉柱,现在就这么死在这里。
这时候宫门内再次传来声音:
“袁氏气数已尽,不仅袁隗在宫内的一门众已被尽数诛灭,剩下的袁氏族人也已被杀。你们还不弃械投降?”
这时候,许攸反应过来了,他拽着袁术的袖子,惊呼:
“袁基那边糟了。”
这时候袁术已经六神无主,重复了句:
“袁基糟了。”
许攸叹了口气,知道不能指望袁术了,他看了一眼大伙的神色,全无斗志,叹了口气:
“走,咱们即刻出城,先出关。”
说完,许攸拽着袁术就向东出城,而如纪灵、雷薄等将也约束核心部曲紧紧追随。
这时候,袁术回过神了,他突然问了句:
“袁基他们怎么办?”
许攸头也不回,吼了一句:
“他们完了。”
……
大将军府邸内,乐声、祝福声、宴会声,欢腾一片。
袁基半是无奈半是喜悦的推开一个上来祝福的宾客,再一次整理了新服,走向了那凤冠霞帔,头戴新盖的新娘。
袁基的脸上浮现着笑容,正跨出一步,就陡然停住。
一把短匕从后方插进了他的腰上,然后又是一把短匕从侧方插进了他的肚子。
袁基不敢置信的看着肚子上的羊角短匕,张口就要呼喊,却被一只有力的手给捂住了。
袁基缓缓倒下,大堂内的声乐还在继续。
袁懿达、袁仁达两个未婚的小子刚刚还在羞涩的看着何氏的女眷,就恼怒的发现自己二人被几个野蛮的宾客给隔开了,他们看不到袁基了。
两人脾气是好,但也是公族子弟,哪容得别人这样无礼?
于是,他们上前推开前面的宾客,却突然被人在喉咙上划了一刀。懿达、仁达两兄弟捂住喷血的喉咙,努力吼了句:
“杀人啦!”
相比于袁基被围,懿达、仁达两兄弟就是直接落在袁氏一众眼前。
一直作为护卫的颜良大惊失色,一把抓起案几就砸向了那几个围着袁基的何氏宾客,然后跨步上前,就抓住袁基的衣带往后拽,一路就拽到立柱后。
此时袁基还在呼哧呼哧的喷着血,将他那一声红衣染得更鲜红了。
懿达、仁达两兄弟刚死,袁遗大惊失色,再顾不得其他,一把推开一个正要靠近的徒隶,就冲出门外,对外面大吼:
“何氏杀我,速速入内护卫。”
袁氏的宾客和族人们除了袁基他们这些个核心的族人入内接亲外,其他的都被安排在大将军府的廊庑外。这会正和一众何氏的随客们觥筹交错。
突然听到袁遗的喊声,这些人明显愣了一会。
但那些何氏的人可没有愣,他们直接拿起盘子上的割肉刀就对着一旁的袁氏族人刀进刀出。而在两边的廊庑,也突然有数队弩兵破壁而出。
他们对着还愣神的袁氏族人,不断宣泄着箭雨,一时间廊庑外哀嚎遍野。
但袁氏宾客中也有武勇的,即便出来接亲,内衬里还是穿了甲。所以即便身上还是挂着箭矢,这些人还是勇猛地将案桌掀起,给一边的族人们遮挡箭雨。
他们一边挡着箭雨一边靠拢在一起向前厅移动,显然是去支援厅内的袁遗等人。
袁遗看着外面的混乱,眼角陡然看到一人拿刀劈来,直接一个缩身就撞入那人怀里,然后顺手将刀夺了,抹了此人的脖子。
袁遗非是寻常人,在他们这一代中最能打的。袁术为何那般配任侠?还不是看自家堂兄年轻的样子,有样学样。
实际上,这一次袁遗本该能脱逃的。因为出发前袁基请他喊袁术去朱雀门候叔父。但袁遗不放心袁基,通知完袁术后,他自己就又回到了大将军府。
这就撞上了。
袁遗一刀杀了何氏宾客,血染衣襟,就准备入内支援颜良。那里颜良正拿着案桌挥舞,显然支撑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