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当心!”
伴随着丞晟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谢灼猛的敏锐又迅猛的别过身去,躲过北胡铁骑射来的冷箭。
旋即,从箭囊中抽出数支箭,向着冷箭射来的方向射去。
北胡铁骑败相已显,靠着真刀真枪的拼杀,回天乏术,只能仰仗军中的弓箭手偷袭诛杀谢灼,乱北境军军心,而后再峰回路转。
一片苍茫里,谢灼惊的冒出了冷汗,阴沉沉的眸子里满是杀意。
丞晟护至谢灼身侧,那张精致到雌雄莫辨的脸上横亘着一道狰狞的疤痕,从右眉骨到鼻翼。
箭矢从四面八方射来。
亲卫们忙而不乱的竖起一道道盾牌铸成一堵墙,试图挡住无断绝的冷箭。
大雪封路,北疆的烽火硝烟,飘不到上京。
甚至,连家书、连战报,也寄送不出。
……
上京。
床榻上的顾荣睡的并不踏实。
眉头无意识的紧皱着,额头上布满冷汗。
“啪嗒。”
屋檐下的灯笼被夜风裹挟着坠落在地。
顾荣猛的惊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小脸煞白无血色。
她……
她梦到了谢灼。
梦到了她花重金寻能工巧匠为谢灼锻造而成的盔甲在箭雨中碎成蛛网,心口插着三支金雕箭,箭尾的羽翼在北疆的朔风里一颤一颤。
每一次颤动,都会引得谢灼心口汩汩淌血。
顾荣轻拍了拍面颊,喃喃自语道“怎么能做如此不吉利的梦。”
老一辈人常说,梦都是反的!
谢灼定是平平安安的。
她花重金遍寻天下能工巧匠和坚固金属,锻造的盔甲又不是纸糊的。
再说了,北胡铁骑用不起金雕箭。
顾荣竭力的说服着自己。
可,到底心下惶然,再难入眠。
索性披着外袍,挑亮烛火,伏案抄写经书。
万望漫天神佛庇佑谢灼平安。
不是怎的,顾荣的脑海里蓦地冒出了那句悔教夫婿觅封侯。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觉得,谢灼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什么人上人。
什么大业,什么公道,什么至高权力,都抵不过谢灼的周全。
刀剑无眼。
万一……
万一……
她真的能如她之前所筹划的一般,心安理得做掌权者吗?
不能。
她对谢灼的情意,也早就亭亭如盖。
得承认。
也许,该给谢灼更多的真心。
权谋如棋,落子无悔。
可,情爱如酒,饮尽方知醉意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