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通过柳大壮呆滞、伤心的目光，总觉得柳大壮头上的伤另有隐情。

但想着柳富贵都那么说了，她一个外人又不好多说什么，打了招呼后，推着小推着就回家了。

陈芳把钱揣进怀里，也转身去了厨房，继续做饭。

柳富贵目送苏小小走远，才收起笑意，黑着脸跟着进了厨房。

“你刚刚那是什么意思？”

陈芳也没好气地回道：“就那意思！”

“都是一个村的，你这样多不好，更何况小小还是个孩子！”

“都及笄了还是孩子，她又不是你生的，你干嘛那么维护她！再说，她要真不给钱，你这几天起早贪黑的岂不是白忙活了！”

“我都给你解释过多少次了，当年我困难的时候，苏二哥没少帮我，如今他们家有困难了，我帮帮不应该吗！”

“应该！如果你还是一个人，你爱帮谁帮谁，但是现在有我了，我的家，没有多余的给别人打秋风！我也要过日子，也要生活，也要养孩子！”

陈芳越想越生气，嗓门也渐渐升高。

“你总说当年你困难的时候，村里人怎么怎么样帮你！你可别忘了，当年你的困难不是我造成的，他们帮的是你，可没帮过我，我没有义务领他们的情！”

柳富贵一脚踢翻了旁边的小板凳。

“你说的什么屁话！若没有我，哪来的你！”

陈芳对上柳富贵愤怒的眸子，一时语塞，但气势上不能输，她也用力瞪大双眼怒视回去。

“柳富贵，类似这样的事不知道发生多少次了，我都没有与你计较，今天我就态度稍稍不好一点，你就对我大吼大叫，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憨厚老实，好脾气的柳富贵敢和他发火，还踹东西！

她越想越委屈，不争气的鼻子一酸，略带哽咽。

“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我不嫌你穷，不嫌你年纪大，不嫌你是鳏夫，清清白白地嫁给你，帮你操持家里的一切，照顾你的儿子，和你一起还了你之前欠下的债，又给你生了儿子，你就这般对我的是吧！”

柳富贵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太过激动，怒意瞬间消了一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我看你就是嫌弃我了，嫌弃我了你直说，我带着儿子走便是！”

柳富贵彻底没脾气了，赶忙过去抱住陈芳。

“不嫌弃，不嫌弃，只有你嫌弃我的份，哪有我嫌弃你的份，刚刚是我不对，我态度不好，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陈芳耸了耸肩，想要挣脱开柳富贵，柳富贵反而搂得更紧。

陈芳心里得意，但面上依旧冷淡。

和柳富贵生活这几年，她早摸透了对方的脾气秉性。

只要把当年她为他做的牺牲和付出说出来，不管什么事，柳富贵都会愧疚地低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