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前人所说的‘通天’,是指某种逍遥无拘的境界,我潜心苦修百载,未必不能跟随师叔的脚步抵达。”
“真正让我难过的是,他是最后才想到的我待人以诚的前提,是诚以待己,如今我倒看清自己的模样了。”
陆瑾低头,皎洁月光如霜,覆盖清澈水面,他望着自己涟漪点点的模糊面容,袒露心声:
“我做不到释怀他对我的算计,哪怕掺杂着对我的希冀,却无端连累我的家族;”
“我做不到说服自己,接受他的仇恨转让,我不想背负,一点儿都不想。”
“师叔,您知道么?”
“我没有您看上去的那么懂事乖巧,我也是人有瑕疵,有不满,有自私。”
“任何不经过问,而披着为人好的借口,从始至终,都不是我所需要的尊重。”
姜漠耐心倾听,时而嘴角带笑。
他很欣慰、也很高兴,甚至因为陆瑾愿意和他讲这些心里话,侧面佐证他这位长辈还算合格而感到荣幸。
“瞧这破事把我们瑾儿苦愁成这样,真不知道师兄看到了,会作何感想?大概会理解、安慰你吧。”
姜漠轻轻拍了拍陆瑾肩膀,鼓励道:
“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不管是屠全性,还是屠王吕两家,只要伱想,做你愿意且正确的事。”
“有师叔护着你,就算天塌了,我也能一巴掌补回去。”
“师叔,承蒙您的关怀,弟子感激不尽。”
陆瑾把积攒在心底郁闷话倾述后,心情都舒畅了不少,他顺势再提:
“还有.那炁体源流,弟子也不想修了。”
“虽是玄妙,可我志不在于此,弟子知您是听闻多年前的糗事,一时兴起,才有如此推荐,不过.我想清楚了。”
迎着姜漠的眼神,陆瑾语气铿锵道:
“我要光明正大,不倚奇力,堂堂正正地打败张兄一次。”
“依你,瑾儿。”
姜漠忽地一笑,师兄收的弟子,果真不凡,有此魄力,殊为不易。
“我心甚慰,你长大了”
“将来你与你的诸位师兄,齐心协力,门派定会走到前所未有的兴盛顶峰。”
“嗯,弟子定不负师叔所望。”
陆瑾数日来的心结,在这一刻得到化解,他挣脱束缚,心性再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