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光在门后如海浪般涌落。他听见朱尔高声调的质问。她以狂暴之态抓着他的衣领,拼命地问着一连串他未能理解的问题。
“你对他说了什么!”她几乎是在尖叫,“在他被上传前的最后时刻在想什么!告诉我!还有你!你盼着他不必死去,是不是!是你的想象制造了这一切!”
“我不知道。”维斯慌乱地说。他看到屋内的弗奥正在深渊上冲他们微笑。
“你这毫无自控的蠢货!现在切分器已经启动,而我们还来不及给它输入运算目标!”朱尔狂喊着,她注视深渊的目光却毫无恐惧,而是充满急切与渴望,“你是唯一一个看到这件事的人,你是那个影响运算目标的人。切分器甚至为你制造了一个死人的幻象!告诉我你当时向它发出了什么要求!这关系到我们的存亡!”
在她喊到一半时维斯已准备回答。他已懂得了朱尔的意思,因此他应当回答,他有义务回答。尽管他痛苦地发现自己并不清楚答案。在弗奥死去的时刻里他在想什么?他仿佛想了无数件事,而那些甚至不能算作要求——
深渊上的弗奥站了起来。他僵硬的身躯在原地转着圈,如同一种奇怪的古典舞步。他根本没有看他们,但是声音却好似在他们耳畔响起。
“他在想,”弗奥歌唱般说,“如何停驻往事?如何逃避死亡?如何创造新生?如何让所有人称心如意?”
“停止运算!”朱尔说,“停止自启动!现在就停机!停止所有定时启动,以我的声纹指令为再启动条件。我们要重新设置所有运算程序。”
她的命令落下,弗奥那怪诞的旋转舞戛然而止。他叹息着,脸上浮现出嘲弄般的笑容。
“没问题,主人。”他说,“不过,那可是个额外的愿望。如何让永恒成为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