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给我讲了些怪玩意儿。”罗彬瀚说,“以及,少爷告诉我星期八那小丫头是‘许愿机’,他又说她‘现在是个小孩’。我猜这些您都清楚得很,我只是告诉你我的进度在哪儿。咱们能从最靠近我起点的地方开始吗?”
雅莱丽伽含笑瞧了他一下。那是堪称柔和的一眼,几乎令罗彬瀚怀疑她被矮星客暗中替换了。
“当我离开维拉尔以后,”她说,“我和船长一起旅行。我们花了段时间熟悉彼此,他不知道我为什么仍然在船上,而我好奇他究竟想干什么。但,他不适合用常规方法调查……”
罗彬瀚悄悄地扭了一下。雅莱丽伽说得再自然不过,因此他也竭力不去想她口中的“常规方法”具体是什么。那确实太怪了,他甚至连想象都无从发起。
“你那时和他搭话肯定很难。”他打着圆场说。
“不,你得用对方法。”
“什么方法?”
“他不习惯别人送给他东西。”
罗彬瀚直勾勾地看着雅莱丽伽。她看起来倒是挺认真,仿佛他们从来也没拿过别人的东西。于是罗彬瀚委婉地说:“少爷这是比较享受主动感?”
“在他的故乡,接受修士们保护的人会主动供奉他。”雅莱丽伽说,“那意味着他对他们负有责任。他很少和他们接触,一直由他母亲的徒众照顾。那意味着他很少需要当面和供奉者交流。如果你当着他的面送给他一样东西,他会不知道怎么表态。”
这对罗彬瀚倒又是一桩新鲜事。他确实并没仔细想过荆璜在故乡的生活方式。黑猫给他的赤县之梦留给他一些朦胧的印象,似乎那些人,至少是真正掌握着教派权力的那些,总是终日将自己封闭在幽邃的洞窟之内。他总是觉得荆璜过去也是那样。日复一日的枯坐和冥想,几十年或几百年,而心智却永远地停留在了孩童时代。但这其中似乎又有一些奇怪之处,罗彬瀚不太能说得上来。赤县的修士们显然和他们所处的凡世密切连接着,他们对君主和诸侯都说得上话,且至少在某些政策上有所建议。这种义务不像是对外界一无所知的人所能胜任的,可是谁又知这规则在一群不吃不喝的超自然生物面前是否奏效呢?他倒确实已听说过三天内长大成人的怪胎了。
“所以,”他略带好奇地问,“你送给少爷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