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天空星罗棋布,一轮脸盘大小的圆月澄明高挂。
但凡此世间,举头望见那明月,低头便已是思念故里。
太白的诗,绝非空穴来风。
这会儿,沈元望着上空清晰璀璨的星月,心里却也不禁生起了一股思忆故乡的情愫。
哎——谁又能想得到呢?
小说中的穿越一事,竟然真的切实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回想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膀大肚圆的上司、同舟共济的同事、初中时期表白失败的初恋对象……
虽然这么说,有点坏他这元婴期修士的人设。
但是就在此时此刻,沈元还是不由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真好。
瞧瞧这座洞府:建在山林里的一座六进园林,就算他以后娶十个媳妇儿,每人两间厢房,都能剩下大半的无人所住。
再瞧瞧这天空的万里繁星、听听那山林中的鸟语莺啼。
多好啊。
不过,要说最让他觉得享受的,那还是一位能任他使唤的洗头小妹。
上辈子的理发店里,花再大的价钱,也绝对找不到蛊怜月这样的筑基期洗头小妹啊……
这会儿,沈元正飘在盛满热水的浴桶中,蛊怜月则是坐在浴桶旁边小板凳上,挽着袖子用皂角搓着他的脑袋。
在此世间,“拜师”可是一件与“结缘”并列的大事。
结缘需要夫妻之间三拜三叩,入洞房;而拜师则是,徒弟对师父三叩三拜,晚上还要给师父洗一次脚。
只不过,因为沈元现在双脚不知所踪,蛊怜月的拜师礼,就只好从洗脚变成了洗头。
沈元很享受蛊怜月的头顶按摩,力道和揉搓方式都恰到好处。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现在蛊怜月脸上的神情。
唇口微张,双眼无神,木讷至极——颇有一股子“女儿刚被爹娘卖去青楼”的美感在其中。
“怎么?成了本座的徒弟,就这么不开心?”
此问一出,蛊怜月的表情突然活了,她轻咬牙齿,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这个师父,骂道:
“你明知故问!我怎么开心的起来?!我现在就是羊入虎口,而且还是被我爹爹亲手送进你这老虎的口中。鬼知道什么时候,我就被你吃干抹净,丢了清白……”
“本座在你这丫头眼里,就是那样的人?”
“五年前那天晚上,你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看了三天三夜……”
沈元笑着摇了摇头:“你又没什么看的,一马平川的。”
“?”蛊怜月低头看了看自己,顿时眼睛瞪大,“你!!不要脸!!”
“何况,本座现在不也被你看光了?”
“你现在就一个脑袋,我看什么?”
“哦……原来是想看本座完整的模样?”沈元眉毛一挑,逗她道,“那本座给你个承诺,等本座找回身子,本座给你看,而且你想看多久看多久,就算上手摸都可以。如何?”
“?”
看着自己这小徒儿有趣的表情,沈元不由哈哈笑了起来,也不再逗她,而是摇了摇头,看回上空那星罗棋布的夜空,若有所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