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华,这位曾经备受瞩目的人物,此刻正站在被告席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不安。他的律师团队坐在他的身旁,低声与他交流着,试图给予他最后的支持和安慰。
法庭内座无虚席,人们都在静静地等待着判决的结果。受害者的家属们坐在前排,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他们期待着正义的到来,希望能够为逝去的亲人讨回公道。
终于审判员入席了。
全体起立,开始宣读判决书:夏华父亲揪心地听着,审判员那高亢而清晰的声音,她叙述亲情列举罪证和论证,因为一切都清楚了。
当他听到了被告人夏华判处有期徙刑四年的时候,一切都旋转起来,都不知飞向何方,这时,就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到他喊了一声,而且竟然没有听到他自己的声音,但看到大家都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明白了,这是他喊的,更糟糕的是夏华那张绝望的面孔呈现出一副痛苦而难堪的表情。
听到这个判决结果,法庭内一片哗然。夏华的律师们则显得有些无奈,他们知道,他们已经尽力了。
随着法官最后一声法槌落下,这场漫长而艰难的审判终于画上了句号。
终于,夏华被看押人员押了下去,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一切都结束了。
夏华被关在公安局的拘留所时,他曾经因为拘留所的名称暗自产生一线希望:拘留所毕竟同看守所的收容审查不同,也许不至于落到坐牢的缘故吧?!至少是当他站在拘留所的窗前看到窗台上胡乱写下的几个字时,他闹里闪过这个念头。这几个字被人噌过显得模糊不清,所以夏华还能辨认出来:“刘xx被囚禁于此,等待……”后面画着监狱的铁窗。
夏华也想在这个凄凉的地点留点痕迹,所以就自己的老习惯:‘自由人’一个口袋一个口袋地翻起来。可是口袋空空如也,钢笔.手表.日记本.小刀,什么都被收去了。他气愤地撅下自己的鞋带沟打算用它刻下自己的留言。这些诱人的想法又出现了: 也许不至于尝尝铁窗的生活吧!——洁白的毛茸茸的杨树籽在这样的天空飘荡的太轻松,太自在啦!
就在第一次审讯的时候,只要夏华打算“忘记”或是否认点什么,他就发现一切都是了如指掌而且证据确凿;抵赖是毫无意义的。他最感到委屈的是当他说真话的时候,人家也不会相信他。当他一时激动用自己的名誉担保的时候人家甚至嘲笑他:“别谈信誉了,你自己把他丢了,你还是谈事实吧!”
参加这次审讯的李所长皱起眉头:怎么样,尝到苦头了吧?!一天天就这样过去。夏华被带去对质,后来又到了犯罪现场讲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所以希望不是尝到铁窗的滋味不过是聊以自慰而已。终于有一天他被带进理发室,理发员调试着推子,惋惜地看了看夏华浓密的头发。
“唉,可惜了这漂亮的头发。真舍不得剪!”
可是一分钟后,这些头发就落到地上,落到了尘土之中,被善良的理发师踩到脚下。
然后是照相,侧面.正面.拍摄了各种尺寸的相片,再往后就是已经习惯的人的一句阴郁的玩笑:“就是所谓的弹钢琴了!”这是指取指纹。
这一切都使人感到屈辱,羞耻和恐惧的。这一切都表明他是一的在押人犯,而这一切的结局就是收容审查。
送他去看守所是在一天夜里,用的是一辆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警车——犯人把它叫做“黑乌鸦”,“小黑马”。夏华只是凭着外面传来得嗡嗡声和偶尔在信号灯前停车才感到还是在德州。四周有人,有生活,虽然是夜晚的生活但毕竟是生活。
警车停稳以后,他一下车就看见一个空旷的院子,高高的围墙和窗户的上的铁栅栏,他立刻明白了:一切都完了,他进了看守所。
夏华带着这种绝望心情度过了这可怕的一夜。其实这一夜并没什么可怕,他只觉得很劳累和疲倦,只想好好的睡上几天几夜,把这可怕的一切统统抛在脑后。那天晚上,看守员按规矩对他进行了搜查:“有没有刀子什么的,有没有毒药等违禁品?他们在夏华的衣角里摸摸捏捏,不过克尽忠守罢了,可是在夏华觉得这一切都让人感到屈辱,羞耻和恐惧,就象以前让他剃头,照相和“弹钢琴”那样。不过这些感觉现在都被摄住了他全身心的绝望所淹没。他作为一个人已经消失了,淹没了,被融化在一道道手续里了。手续办完之后,他耷拉着脑袋坐在凳子上等候发落。说实话他真憎恨赵福生又恨自己不会处理事情让他钻了法律得空子。后来不知谁给值班员打来电话,值班员用眼睛指指夏华对看守说:“十号狱!”
看守给夏华打开手铐让他在前面走,顺着回声很响的走廊穿过一个院子,接着又是走廊,穿过许多道铁门关和栅栏门,每道门都上锁的,只是夏华一走过去,铁门立即叮当一声冷冰冰地关上了。全是铁的!石头的和铁的!连楼梯中的缝隙也连上了铁丝网。
最后押送人员把夏华带到一位军人面前——夏华后来才知道这是所长——把夏华交给他。
这个军人带着夏华沿着一条空旷的长廊继续向前走。夏华觉得长廊两侧有数不清的门和窗户,从里面投出无数双可怕的眼睛。最后所长拿出钥匙打开一扇门门上写着“十号”
这就是牢房!夏划一走进去就停下了脚步。
“你就睡这儿吧!记住你的提审号66号有什么事找我就行。”所长指着一个空位子说,后来门“砰”的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