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华被带走后,夏华父亲绵软无力地瘫在沙发上,头脑中一片玄虚,只觉得自己陷入整个世界的深渊之中。
起初,她还指望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误会,一场噩梦,但他去过公安局,并得知了夏华被指控的罪名之后,他简直茫然不知所措,生活怎么竟是这样呢?!
曾经有时候,生活就象一团玫瑰色的雾,甚至生活中所遇到的困难也不过是偶然的现象。就像门槛一样,一提腿就过去了。甚至妻子病故以后几年独身生活,夏华父亲也不过是为了生活而必须经过的门槛而已。然而当发生问题的时候;当你被问题折磨的时候,当问题从四面八方把你包起来的时候;你开始考虑:“我生活得对吗?”的时候才发现生活是多么的不容易。这时你才发现要想生活需要很多东西,没有这许多东西就无法生活。
要想搞清楚这一切是非常困难的。因为现在只能靠他一个人分析了。这场不幸对老太太刺激太大了。跟她讨论这些简直是不可能的-----她变得虚弱、老迈了,常常哭泣、唉声叹气。
夏华父亲此刻多么愿意听一听国君那种带有讽刺的训斥啊,但他离它太远了,而他终于寄来一封信却没有一句训斥的话,恰恰相反,却十分热情,还在上面加了几句深表关切的附言,信的格调未免有些伤感。
“这当然是大家的不幸-----是他的,是你的,也是我们大家的,我们有些地方做得很差,唉!做得太差了。”
但是,从这表面温和的格调里,夏华父亲听出来国君从前对他提出的指责:“这是虚伪的生活!是欺骗!生活中的虚伪腐蚀人的灵魂,使人堕落。”
接着响起了了一阵紧凑的门铃声,打乱了这一切的思考和宁静。门口处出现了夏华中学时代的班主任张秀芹老师。
“我大概来得不是时候吧!”
“瞧您说的,张老师请进!”
“我是以一个做母亲的身份来看望一个做父亲的人,以一个人身份……和一个教师的身份!”
现在他们所回忆到的和所共同感受到的一切比什么谈话都更重要。
“我简直坐立不安了。”当应该谈话的时,张秀芹终于这样说,“我也有些地方没有做到位,没有照料好。不过他到我这个班中时正处在青年叛逆期转折过程中,短暂的时间内,我又能做到什么呢?可我毕竟可以做到些工作的!我本来应该做到的,却没有做到……”
终于有一天,收到从看守所夏华写来的第一封信。“爸爸,您不要难过,尽管要克制住自己,现在我已走到这种地步,首先是我没有料到的。爸爸如果你到法庭上来,不要为我难过,我自己酿造的苦酒,就让我一个慢慢承受吧!如果在开庭时审判员能够原谅我,我一定会好好做人,吸取这次教训。那他们能够谅解我吗?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您了。”
后面显然是经过一番很大的犹豫之后又附了一笔,“高坤给您打过电话吗?”
夏华父亲用双手抱住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好像关在笼子里的鸟一样。到现在他才明白,生活赐予他最珍贵的,也是他唯一的东西就是夏华,他的儿子!不管怎样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发生的事,对于这全部骇人听闻的事,他没有罪。
“他没有罪,没有!有罪的是我!是我!我为什么而生活?我为谁而生活?这是对我的生活的惩罚,对我没有完成妻子对自己的嘱托的惩罚。这就是惩罚!”
夜晚,彻夜难眠!白天疲于奔命。在这奔走的斡旋吵得会见室;一些家长。大家可以说是难兄难弟吧----一起奔波,一起想主意,一起哭泣,分手时都成了要好的熟人,甚至朋友,患难与共的朋友。
在这个活生生的现实生活中,对于夏华这个案子却引起了一个不知是记者还是作家的兴趣。此人走家串户,到处打听着所有的与 夏华好好的谈话。
“我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