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他们都是强忍着悲痛的心情，等待中间那位他们看着长大的女孩，同他们做出告别。

“妹妹……”张零缘低声呢喃了一句，背在身后的双手不断用力，直到指甲深陷肉里。

在张零露跪下后，张九衡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即日起，张零露便不再是我张家人，所做之事，和张家再无半点关系。”

“你们，有异议么？”

众人沉默，他们当然有异议，可是却不能说出来。

在来这里之前，老爷子就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说话。

“你，有异议么？”张九衡又看向张零露。

张零露脑袋深埋，用坚实有力的声音说道：“零露，无异议。”

“好，你可以……”张九衡话到最后，剩下的却是再难开口。

在此刻，他心里恨透了玄武，为什么偏偏挑中了他的孙女？为什么一定要让一个小女孩，去肩担那如山的重量。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张九衡，他们都希望那几个字，不要说出口。

“张爷爷，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不敢相信，这句话，居然最终会从张零露口中说出。

张九衡认命般地闭上眼，心里老泪纵横，身体依旧强装镇定，摆了摆手，“走吧，踏出这门，你便不再是张家人了。”

“露……”袁湘上前两步，话未出口，便被张墨山拦住。

“不是说好了，支持她的选择么？”张墨山将袁湘抱在怀中，任由一位母亲的泪水打湿衣襟。

张零露看到这一幕，强忍着泪水起身，接着转过身，一步步朝着门外走去，她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回头。

一旦再看一眼，她怕自己，真的会下不了那个决心。

接下来她要做的事，必须和家族划清界限，她不能是任何一个家族的人，也绝不能和任何的家族牵扯上关系。

正如玄武所说，他们这种人，只能成为罪人。

“零露啊，如果坚持不住了，就回来吧，张家不大，但可以成为你可以依靠的伞。”

张九衡的声音传来，张零露脚步不停，直到背影消失在门口，所有人都齐齐看向了张九衡。

您老让我们别说话，怎么反倒是您先忍不住了？

张九衡干咳两声，见众人还在盯着自己，也有些生气了，狠狠杵了几下拐杖吼道：“怎么，有什么意见么？”

见老爷子这副姿态，所有人都笑了，齐齐说道：“没有！”

门外，朱雀靠在石柱旁，嘴角一扬。

老乌龟，这就是你和张零露最大的不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