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率领的后金军队,是在崇祯七年闰八月底才来到义州城下的,离胡文霆带着被营救回来的十多万大明百姓,返回到义州城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
而义州城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形势也发生了许多积极的变化。并且胡文霆凭借着先前在辽东结下的一些人缘,相继得到了好几批的粮食补给,让他暂时松下了一口气,对应付后金军队来袭也更加有信心了。
首先是驻守位于义州城东边广宁城的何天勇,在得知胡文霆这边的情况之后,一边自己组织人员在广宁城内高价收购粮食,一边还派人通知自己在锦州城内的妻子,让她也拿出家中所有的积蓄,不惜代价的在锦州内收购粮食。
然后,在胡文霆回到义州城后的第五天和第七天,何天勇亲自带人分两次给胡文霆送来了一万多石粮食。
在胡文霆在向何天勇说完一通感谢的话之后,就准备把购买这些粮食所需的银子,如数支付给何天勇。
何天勇当然严辞不受,豪爽地告诉胡文霆,自己家近两年因为经营了胡文霆提供的独门生意,已经获得了不菲的收益,正好借此机会向胡文霆进行一下回报,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哪能再为此收下胡文霆的银子呢。
胡文霆也笑着对何天勇说道:“何兄,据小弟所知,辽东这边的粮食价格本来就要比内地高上一些,更何况这次何兄为了赶时间,肯定又是加价进行收购粮食。
如果我估计得不错的话,何兄为了这一万多石,至少要付出三万两银子以上的代价。我想就凭我提供给何兄家的那点生意,在这短短的两年之内,再怎么着也赚不了这么多银子吧,我估计凭那点生意,顶多也就赚个两万银子左右。
因此,何兄这次为了帮助小弟,不仅把所有的家底都给一掏而空了,而且肯定还在外面欠了不少外债。
说实话,何兄这次能够尽心竭力的为小弟筹措粮食,就已经让小弟感激不尽了。如果我再厚着脸皮,无偿收下何兄倾家荡产换来的这些粮食,那我也就不配再与何兄称兄道弟了。”
听到胡文霆就像看到过自己的账本一样,顺口就将各种数据给报了出来,何天勇不禁瞪大了眼睛,要不是他十分清楚胡文霆的为人,他几乎都要以为胡文霆在自己身边安插了眼线,才把这些数据都掌握得如此清楚。
看到何天勇惊讶的表情之后,胡文霆笑着对他说道:“何兄,你忘了我的强项是什么啦,要论打仗,我肯定不如你,但要比起经商算账这一类的东西,何兄你肯定是要比小弟逊色一点的。现在何兄是否可以告诉小弟一声,我刚才的估算可基本准确。”
何天勇这才嘿嘿的笑着说道:“就是论打仗,在下也绝对不能同伯爷掌握的那些惊天地泣鬼神的手段相比啊。
正如伯爷刚才所说的那样,最初在下是以高出市场价二层的价格进行收购的,当最后在下把价格再度上浮到加价五成之后,市场上已经没有多少粮食出售了,因此,实际上也就没多花多少冤枉钱,伯爷的估算完全准确,就像亲眼看过在下的所有账本一样。
既然伯爷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在下也就厚着脸皮答应收下伯爷的一些银子,不过,在下只能收一万两,只要能把外债给还清就足够了,至于在下从家中拿出来的那些钱,那本来就是伯爷您自己的,在下只是暂时替您保管一下而已,此次正好物归原主。”
见何天勇还要进行推辞,胡文霆就上前几步,凑近何天勇的耳边说道:“何兄,您不用为小弟省钱的,不瞒您说,小弟这次除了从皇太极手中解救回这十多万百姓之外,他们从宣大两地劫来的财物,也全部落到了小弟的手中。
因此,小弟如今根本不缺钱,哪怕是粮食价格再翻上一番,小弟都愿意出手大量购买,毕竟那些财物并不能当饭吃不是,只有把它们换成了粮食或其它生活必需品,才能体现出它的真正作用。
这样吧,我先给何兄五万两银子,三万两是结清您先后送来的这两批粮食的账,其余的两万两,何兄回去之后,看看能不能再收购到一些粮食,不需要考虑价格的问题,只要有人愿意出售粮食,何兄就直接先帮小弟买过来就是了。”
何天勇还想再次进行推辞,胡文霆就故意板着脸对他说道:“何兄这是不愿意再认我这个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