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保存记忆与力量的条件则只有一条——体内有吴柏树的力量。

这本身就是一件风险对冲的事情。

如果想在后面的轮回中，保留记忆，就必须要跟吴柏树有接触……但这种接触，很有可能再次导致世界的重置。

那等于其实他们的辛苦布局，没有向前推进。

易舟心里清楚，往前走才是重点，如果过度追求记忆与力量的保留就只会被困在轮回里。

绝对不能冒险去干一件本末倒置的事情！

易舟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那么吴柏树他自己呢？既然他的力量能保存记忆，他也有七百多次记忆吗？”

“没有。”袁海静和李响异口同声地说。

李响率先说：“我认为是没有的。每一次轮回之初，在我跟吴柏树的会面中，我都会试探他。当然，他其实也会试探我，那是一种交锋。我约摸着，我只有四十多次记忆的原因，就是在这些次数里，我都尽量保持着理智，没有当着他的面发疯，我伪装的很好，所以每一次都受到了他的‘启蒙’。而那些我当面质问或者发疯的时候，可能没来得及接受他的‘启蒙’就被干掉了。因此记忆才出现了断层。”

袁海静说：“吴柏树确实没有保存其他轮回的记忆。我也试探过吴柏树，他不会骗我。”

“让我远离津心医院，是谁的决定，我的还是你自己的？”

袁海静说：“我自己的。因为我逐渐发现，你进到医院其实是一种痛苦，只要你进入津心医院，有个阀门就会开启，所有的人和事都会开始运转，大家要开始勾心斗角……你要走钢丝一样地费劲心力自保、保全我、保全你认为重要的人……那真的很艰难。”

“易舟，当你踏入津心医院开始，就等于拉着所有人下了无间地狱。我们都只能在地狱里慢慢等待着被焚烧殆尽。直到祂的到来。”

祂指的应该就是超维智灵玛利亚。

“只要我死了，而你远离津心，远离吴柏树。世界就有可能正常地运行下去，你有机会过上正常人的日子。这是一种期望。反正都是轮回，怎么活都是活，不是吗……所以我不希望你进医院，再受折磨。”袁海静的眼角有些湿润。

易舟心里五味杂陈。超维智灵玛利亚也说过跟袁海静差不多的话。

细细回忆超维智灵玛利亚说的话，那时候祂说：“为什么你不能坦然地接受这一切呢？每一次，你都要寻根问底，一定要摸出一个答案，你为什么不能好好生活，答案就那么重要吗？”

祂还说：“你这样做是在诋毁她对你的爱，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