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意识最终被消磨得不复存在,只留下那唯一的最后情绪。那会是一种怎样的酷刑。即使是识之律者这般心性的人,也在有所联想后不禁生出反胃的错觉。

……然而,这偏偏还不是最令她感到惊讶的。

“他……怎么在有过这种经历的情况下,让我最后感受到的……是「希望」?这怎么可能?”

如其所见,这种前所未见的漫长「幽禁」,直接摧毁了对方的全部意志。然而那意志所留下的残迹……却仍然燃烧着「希望」。

似乎在经受了这不知多少年的苦楚之后,在意识的弥留之际,他仍愿意相信迟迟未至的「光明」。

“……他这是疯了不成?是什么给了他这种底气?或者……他原本就不是普通人?受过「神音」,或者干脆挨过「戒律」?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吧。刚才感受到的活物,应该不止这家伙一个。”

吸取了刚才的经验,识之律者在发现第二个人后,小心翼翼地接触了对方的思维,以免出现近似「洪水决堤」那般难以控制的情况。

想到自己此刻的「谨慎」,这位律者理所应当地感到了不满。

“要不是我现在……啥?”

与刚才的感受并无分毫区别。眼前的这个人,同样不剩分毫的主观意识,也同样留下了万分强盛的「希望」。

“不对不对不对!他们是在相信着什么具体的东西……又或者……相信着什么「具体的」人?”

即使短暂,但在刚才的接触中,她的确隐隐感受到了这种迹象——对方的「希望」具有相当的指向性,是因为具体的存在才得以维系,而这……

“这怎么可能啊。临死之前迷信成这样,倒不如说这两个「活死人」是真的疯了。”

然而,正如过去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没有什么比人类身上那些看似「蛮不讲理」的要素更能点燃这位律者的好奇心。

虽然未必怀有将他人相信的事物毁于一旦的念头……但当他人表现得异常相信某些事物之时,她偏偏会生起一种毫无必要的好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