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孬蛋也是混社会的人,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靠着一身蛮力和一双铁拳,在方圆十里八里也是打出了名头的,一般的混混们见了他,都要低眉顺眼地叫声“孬爷”。
张三庆让手下人找的,来修造厂滋事的这几个小子是后起之秀。他们出道的时候,孬蛋已经退出了江湖,当了工人。他们不知道自己挑衅的,是前辈们口中常提到的,曾经赫赫有名的“孬爷”。
孬蛋把四个混子拎到大门里面,让他们排成一排,背靠着墙,双手抱头蹲好,老老实实地蹲四个小时。
你们不是要找人吗,下班的时候,厂里每个人都得从你们面前经过,到时候,把狗眼睁大,小爷帮哥几个把你们想找的人找出来。
什么,不找人了!
不行,这地方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吗?
想上厕所,想拉屎撒尿?
尽他妈想好事,有屎给我憋着,有尿尿自个裤裆里。
有两个小子不甘心被这样羞辱,趁孬蛋转身去门卫室拿椅子的功夫,偷偷站起身想溜,被孬蛋左右开弓的两记重拳,直接干得飞出去五六米远。
在孬蛋的注视下,这俩小子趴在地上哀嚎了几声,捂着肚子,哼哼唧唧,一瘸一拐地又回到墙边,和两个小伙伴一样,乖乖地双手抱头蹲下。
他们这才明白,在孬爷的眼里,自己真的连根鸡毛都算不上,于是彻底放弃了抗拒之心,老老实实任孬爷摆布,免得再遭皮肉之苦。
孬蛋把大门锁好,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晒太阳。
孬蛋是一根筋,脑子不会转弯,认准的事谁劝都没用。
孙建成知道,孬蛋在厂里只听我一个人的话,让我过去给孬蛋说一声,把那四个小孩放了。
确实是他们先动的手没错,可没把孬蛋怎么着,也没能进大门,把公安科的人叫来,也拿他们没办法呀。
我去门口转了一圈,叹了口对老孙说,先别管,一会应该有人来捞他们。
我知道张三庆肯定会滋事,只是没想到他敢这么肆无忌惮,敢直接让人来厂里闹事,真把修造厂的二百来号人当成软柿子了?
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张三庆肯定还有后手。
我让老孙去安排一下,从今天起,三个车间都要安排五六个四十岁以下的男工上夜班,厂部的人,除徐会计和小苗外,每天晚上安排一个人带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