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那么我问你。”梁满仓神情肃然道:“既然门都闩好了,刺伤红雨的凶手,又是从哪里进来的?”
“这个......”幽兰一惊,随后猜测道:“难道......难道凶手行刺红雨之后,从其中的某扇门逃出去,然后把门......”
说到这儿的时候,她这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不对啊,凶手既然逃到了外面,那又是怎么将门闩住的?”
“你也感到有问题了吧?”梁满仓站在自己的卧房门口,指着木门道:“西门和北门都是用门闩横着插入木槽上锁的,凶手晚上根本就无法从外面将门闩弄开。即使他白天想方设法混入慈元殿中躲藏起来,等到深夜了再刺杀红雨,他也无法在出了门之后,重新将门闩住。不,从另一个方面来想,即使有什么方法可以从外面闩住门,也不合常理。凶手都已经杀人了,红雨被发现遇刺乃是迟早的事情,他还有必要在逃走的时候特意想办法将门闩住吗?那种时候不该尽快脱身么,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可是这样一来,岂非证明凶手并没有离开慈元殿?要么他还躲在某处,要么就是......”
“我可没有这么说过。”梁满仓马上打断了幽兰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这个凶手未必就在我们之中。你没来之前,我已经抽空将整个慈元殿搜索了一遍,角角落落全都搜到了,并没有发现陌生人。”
“既然是这样,不是反过来证明这个人就在我们之中?”幽兰难以置信道:“你、我、锦丝和小鑫子,都伺候主子多少年了。即使来得最晚的小鑫子,也有三年之久。主子脾气不太好,咱们大家都尽力伺候好主子,遇到什么问题一起协力解决,度过了多少的难关,从未相互争吵过一句。我不相信在我们之中会有做出如此凶残之事的凶手。”
“幽兰啊,你想得过于天真了......”
“什么意思?”幽兰有些恼道:“难道不是这样子吗?”
“不,我们四人之间确实是这样,可是另外两人呢?”
“你是说红雨和墨痕?”
梁满仓长叹一声道:“这一连串事情,不都是她们两个来了之后才发生的?短短一天之内,她们一个死,一个伤。之前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
“没有......”幽兰露出了害怕的表情:“难道这些事情都是针对她们两个新人的?”
“墨痕应该是自尽的没错,她或许是因为受到了主子的责骂,一时想不开才寻了短见。可红雨就不一样了,她明显是被人有意刺杀的。而凶手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杀了她,一刀击中要害后就迅速逃走了。只是红雨命不该绝,这才留得了一条性命。”
“你是觉得,红雨得罪了某个人,所以有人想要她的命?可她一个刚进宫没几天的小宫女能得罪谁,居然要对其痛下杀手?”
“幽兰,你好好想一想自红雨入了慈元殿之后的蹊跷之处。”梁满仓提醒她道:“咱们主子似乎有些过于在乎红雨了。”
“这件事我之前就和你提起过,主子在遴选的时候对她非常在意,一眼就相中了她。即使她做出了失礼之事,也毫不在意。来了之后,直接让她住单间,让她单独值夜谈心。昨天早上发现墨痕身故的时候,主子完全不在意。而晚上红雨遇刺,主子却牵肠挂肚,不仅马上命我去尚医局请医官使,而且亲自用帕子为其按住伤口。刚才又说要找新的宫女来伺候红雨,与平时对待我们这些人相比,简直判若两人。这些放到以前,我想都不敢想!”
“可不止这些。”梁满仓补充道:“你走后,主子不仅仔细检查了红雨身上的伤口,还特意取来一件薄衣,为她遮挡赤裸的上身。那块止血的丝帕,可是主子平时最为珍爱的那一块。但她见到红雨的伤口还在冒血,便毫不犹豫掏出摁了上去。由此可见,红雨在咱们主子心中的地位,完全是其他人无法比拟的。幽兰,你觉得这合理吗?”
“当然不合理,我早就觉得奇怪了,可是一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梁满仓将声音放低,悄声道:“我怀疑,这个红雨的身份极不一般。也正是这个理由,所以才有人想要刺杀她!”
“不对啊!”幽兰反驳道:“你说了这么半天,刺杀红雨的凶手还不都是在我们几个之中?难道你想说,有人因为红雨过于得到主子的宠爱,所以妒忌之下才做出这等凶残之事?”
“我不会相信在咱们之中会有人做出此事。”梁满仓朝外边指了指道:“我的意思是,凶手来自慈元殿外。”
“这不是绕了一圈又绕回来了吗:凶手是如何出入慈元殿的?”
“如果这个凶手是一个武林高手,轻功卓越,会飞檐走壁,那又当如何?我可是听说了,江湖上武功高强之人,用轻功可跃上十几丈的高楼。若真有这么一个人,咱们慈元殿这些高墙在别人眼中可能就如履平地一般。”
幽兰讶道:“这可是皇宫大内,有这身功夫的江湖人士闯入宫中,意欲何为?难不成想要造反?”
“红雨的身份!”梁满仓正色道:“假如红雨是一个身份不凡之人,咱们主子清楚她身份的特别之处,那就可以将目前所有的不合理之处都解释清楚了。红雨自己可能并不知道此事,但主子知道,凶手也知道。可能对于凶手来说,红雨是一个非常大的威胁,所以才必须杀了她。又或者是别人想要红雨的性命,凶手只是受雇行事。可不管怎么说,都话红雨的神秘身份有关!”
“那咱们今后该怎么办?”
梁满仓思索片刻后,答道:“看破不说破,心中自知便是。既然主子如此在意红雨,咱们好好待她,准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