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为君的保镖,听到老板的话,纷纷举枪,准备射杀女孩。
莫晚看着疯狂的马为君,对他的叫唤,连眼都没眨下。
房间响起阵密集的枪声,把不敢说话的余燕娴吓得哇哇叫。
等枪声停止。
冰冷的地板淌出一片血色。
血像小河般,慢慢向莫晚的脚边流去。
房间的尸体横七竖八。
但不是他们一开始的目标,而是身强体壮的保镖。
马为君的保镖。
柯明礁望着镇定自若的女孩,对身边的人讲:“马董受惊了,把他请出去。”
强硬的,不容置疑的话,宣示着谁才是这里的掌控者。
李忱低头讲:“好的先生。”
他说完,向自己的两个手下使了眼色,强行把震住的马为君带出房间。
等马为君咒骂的拖走。
柯明礁换了个姿势,好整以暇道:“少爷,我要的东西一直都很简单,不需要我再复述了吧?”
莫晚瞧着柯明礁,没回话。
这柯明礁跟马为君不是一个级别的,她必须要谨慎再谨慎。
见她不说话。
李忱拔出枪,瞄准瑟瑟发抖的余燕娴。
意思很明显。
她要不愿意说出那笔巨额遗产的下落,她的朋友就得死。
接着是她的新家人、保镖,以及管家。
莫晚看拉上枪栓的李忱,再次对上柯明礁的眼睛。
对她无声的抗争。
李忱直接扣下板机。
“呯!”的声,让房间的两人都心头一紧。
一个是余燕娴的。
一个是莫晚的。
柯明礁讲:“少爷,一个小警告。不过下一次,我的人一定不会失手。”
莫晚望着志在必夺的柯明礁,近乎友好的问:“现在几点了?”
她淡然的话,像是跟路人寻问时间,以免错过与朋友的约定。
柯明礁看问得莫名其妙的女孩,沉默半会,还是看了眼腕表。“差十分钟,十点。”
“十点。”莫晚重复着这个时间,像是验证什么的讲:“我记得那晚,被保镖从床上薅起来时,我刚入睡不久。”
少爷身体不好,每晚九点半会准时上床休息。
一般她要听话的话,十点该睡着了。
那天因为第二天要手术,父亲哄着她睡着才走的,想来也差不多是十点左右。
柯明礁不知道她说的是哪晚,而是讲:“少爷,时间不早了,你要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也可以安心去休息。”
莫晚对他的话,不答反问:“柯管家,实际你才是诺罗敦的掌权人吧?”
柯明礁闻言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他很快压下情绪讲:“我还没有这个能力。”
“是吗?”莫晚瞧着他,微微一笑。“那这么说来,诺罗敦家族即使被灭,对你这个管家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轻轻柔柔的话一出,柯明礁和李忱瞬间警惕起来。
柯明礁望着从容镇定的女孩讲:“少爷,你的管家正在楼下跟我的人交战,怕是抽不出身去其它地方。”
莫晚讲:“钟伯年纪大了,灭门惨案这种事情,还是要交给年轻人来做。”
她说着擦了下唇边的血,再抬帘看他。“柯管家,当年红门经历过的事,你们一件也别想跑。”
李忱怕真的出事,在平板上调出城堡的监控,看了会就慌张把它递向老板。
平板上一共十几个监控画面,现有一大半以上是雪花,而有画面的皆是冲天的火光。
柯明礁看到这,眼神聚变。
莫晚对慌了的柯明礁讲:“诺罗敦家族要真有那么厉害,当年就不会让红门起来,甚至压过它。”
莫晚从地上起来,长身而立,直视着柯明礁危险的眼睛。“柯管家,你有野心,又对诺罗敦家族了如指掌,控制那些只会吃喝玩乐的少爷小姐和两个老不死的,是多简单的事啊?”
一个管家,再厉害也只是管家。
而诺罗敦家族,即使再弱,名声也在那里,更甚至各界听着这名字,都要多几分尊重。
所以柯明礁仍旧以管家的名义,为诺罗敦家族办事。
只不过,他所办的,是他自己的事。
莫晚凑近柯明礁,微微扬唇。“柯管家,要真是二三十年前那个诺罗敦家族,谁不争相交好呢?只可惜啊,现在的它不仅是瘦死的骆驼,还是由你这个忘恩负义,从底层爬上来的下水道臭虫在掌控,这样的家族,谁还会想跟它合作?”
是兴安堂。
那个罗石!
柯明礁听到她贬入尘埃的谩骂,第一时间想到那个与他周旋的年青人。
柯明礁没有动怒,而是反问她:“你确定那个罗石会选择你?”
莫晚摇头。“不会。”她说完,接着肯定的讲:“他也不会选择你。”
柯明礁问:“那你确定他会为了帮你,而选择跟诺罗敦为敌?”
对这个时候还这么自信的柯明礁。
莫晚直视着他,平静道:“罗石选择的不是我,是凌驾诺罗敦家族与红门之上的,那个属于他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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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门已灭,诺罗敦家族又非艰不可催。
没有人会放过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在道上混的,谁不想出人头地,成为那个被人仰望、被人尊敬,没有对手的权力之巅呢?
让罗石跟诺罗敦家族为敌,他有心却无胆,更不可能因为她,而让自己和兄弟陷入险境。
除非。
除非是一个他不能拒绝的条件。
他在诺罗敦家族的势力下降生,又见证红门的兴起,充满野心的他,怎么可能甘心只守着屠爷的那点地盘,永远的活在别人的统治下?
柯明礁望着平静又疯狂的女孩,挥了挥手。
李忱收到他的指示,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
平板上的监控里,便接连传来枪声。
绑在家里的莫洪卫和张玉梅,以及吊在仓库的时勤,原本恐惧和挣扎的他们,顷刻失去所以的力气。
莫晚望着静止的三人,面色微凝。
仅此而已。
柯明礁讲:“少爷,我知道这些人对你来说,可有可无,不足以让你伤心。但,既然没什么用,也没必要留着了。”
李忱放出了另一段监控。
监控中,是潜进大楼,被人包围的钟国辉等人。
莫晚看到负伤的钟国辉等人,眼里仍是一片平静。
极致的平静。
不是对死亡的毫不在意,而是她清楚的明白,面对柯明礁这种人,任何的弱点都是致命的。
悲伤或者难过都是没有意义的。
她得想办法脱身。
因为即便罗石那里顺利,柯明礁也不会放过她。
柯明礁看着冷漠的女孩,唇边勾起冷意的笑。“少爷,你刚才说的都没错,诺罗敦家族确实被我控制着。不过,我也早就玩腻了,你烧就烧了,也正好给了我一个名正言顺,为家主复仇,又自立门户的理由。”
诺罗敦家族被灭,属于它的时代落幕,又何尝不是他的开始?
柯明礁身为诺罗敦家族的管家,替前主人复仇,即解决了那些反他的人,又落了个重情重义之名。
而他要再拿到莫爷的遗产,那这扶南的势力与权力,还不照样是属于他的?
所以此时,莫晚没有赢,柯明礁也没有输。
甚至就眼前的局势来讲,莫晚还是背动的。
莫晚清楚,以柯明礁的手段,自己越晚脱身,付出的代价便会越大。
她打量房间的几个保镖,权衡干掉他的机率有多大。
钟国辉既然能找到这里来,就应该是有备而来的,现最大的问题是,她得先出去跟他汇合才行。
柯明礁对沉默不知思考什么的女孩,看了下李忱。
李忱握着枪再次瞄准旁边的余燕娴,毫不犹豫的开了枪。
极度紧崩,多次被吓得精神衰弱的余燕娴,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身体的痛疼传到大脑,她才惊觉自己中枪了。
余燕娴看着自己流血不止的胸口,麻木的似是感受不到死亡的恐惧。
她没喊没叫,抬手按住冒血的洞口,才抬起湿渌渌的眼睛看房间的人。
她眼里是一片未知的茫然,仿佛是个无辜的路人,突然被人拉来打了顿。
莫晚看软了吧叽,吭都没吭声的余燕娴,便看朝他开枪的李忱,和好整以暇的柯明礁。
这次不是威胁,而是警告。
李忱讲:“少爷,下一枪,她就会是具尸体。”
莫晚听到李忱的话,冷睨着柯明礁,想要不要把钱的下落告诉他。
不是她要救余燕娴,是她想先离开这里。
这里的每扇门都需要身份验证,钟伯找不到她,她也很难找到逃跑的机会。
莫晚思索再三,正要开口,外面就传来刺耳的警报声。
-
正准备撤退的战承锋等人,听到警报声,下意识的看时间。
王恒讲:“警报不是01号实验室发出的。”
不是F-0001号实验室发出的,哪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在战承锋他们警戒的时候。
肖遥在无线电里匆匆忙忙讲:“不好意思,是我这里。”他说着,看了眼被人按住的马为君,以及病床上的人讲:“我们已经把人控制住了。另外,傅娉前辈确认死亡。”
死了吗?
这世界上最后能牵制少爷的人,也死了。
战承锋沉默半秒,对梁成建讲:“你们带着东西先撤。”
梁成建看要过去零号病房的战承锋,犹豫下就点头讲:“我们先去外边等你们。”
在他们正要分道而行的时候,突然听到接连的枪声。
枪声离他们有点遥远。
但在这种隔音效果极好的实验大楼还能听到,说明事发地离他们并没有多远。
在又一次听到枪声后。
战承锋迅速朝枪声的方向跑去。
梁成建见长官冲过去,从凌乱的枪声中,听出对方不止一两个人。
他咬咬牙,放弃撤离的决定,带着人跟上。
-
刚才的房间里。
莫晚听到刺耳的警报声,在柯明礁和李忱他们意外之际迅速动手。
小主,
她一脚踢向椅子上的柯明礁,在他躲过后,反手打掉李忱手上的枪。
她动作又快又狠,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也没人料到她会在这种情况下,还负隅顽抗的。
李忱的枪被打掉,余光瞥见她挥来的拳头,反射性挡住的同时展开反击。
上次夜海棠她拿着枪,占了上风,打伤他一条腿。
现她区区一个练了几招几式的小孩,他不信收拾不了她。
李忱做为跟在柯明礁身边的贴身助理,他除了擅长处理复杂的工作,身手更是没得说。
可以说,他不仅是一路从底层爬上来的,在跟了柯明礁之后,他也没有离开过前线。
不管是动手教训、威胁还是杀人,他事事亲力亲为,所以此时他的战力斗不仅没退化,反而愈加精湛。
以现在李忱的颠峰状态,就是罗石和钟国辉他们来了,怕也是难以占得到上风。
但——
他碰到的是莫晚。
一个集顶级保镖团之长,又长期战斗的大一军校生,她有的是力气。
莫晚接了李忱几招,连退几步后,寻着空档猛得进攻。
她挡开李忱挥来的拳头,近身后躲开他的袭击,便趁机打断他的手臂,接着一脚踹他肚子上,在他痛得弯腰时,一拳揍他脖子上。
这一拳,她用了比刚才断他手臂还要重的力道。
整个房间除了挥拳打斗的气流声,就听到“咔”的骨头断裂声。
一般赤手空拳很难打死人,即便打死,也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可他们现在不是一般的打架,莫晚学的,也不是传统防身术。
她从保镖团那里学的,都是杀人的本领,没有一招是多余的。
莫晚一拳打断李忱的脖子,在他悄无声息的倒地后,转头看向柯明礁。
柯明礁对跟随自己多年之人的死,没有一点在意,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
他站在一众保镖之前,看带着肃杀之气的女孩,从容的摘下手套。
莫晚看他脱下那白色的手套,露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眸色微暗。
柯明礁将手套的丢掉,微微抬手。
他身后的保镖“哗”抬枪,瞄准房中的女孩。
莫晚看那些持枪的保镖,没有半分惧意和后退。
相反。
莫晚视线一转,对上柯明礁深邃的眼睛,勾起唇角。
柯明礁看她疯巅的笑,直接挥了挥手。
在保镖齐刷刷的开枪前。
莫晚没有后退,她猛得往前冲,跪地滑行躲开第一波的子弹,就零侦起手一脚踹向柯明礁。
她之前要离开这里,只能抓住马为君。
现在同样的。
她要想掰回局势,唯一破解的办法就是打败柯明礁。
逃。
这个词,她从来没想过!
莫晚近了柯明礁的身后,接连攻击,没给他喘息的时间。
而保镖看她与老板近身搏斗,一时不敢开枪,怕打错了人。
莫晚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要趁保镖寻找开枪机会的时候,一举拿下柯明礁。
但——
莫晚的预判出了一点点偏差。
很大一点偏差。
莫晚知道柯明礁这家伙不是善茬,身手有几把刷子,不然他也当不了诺罗敦家族的管家。
可她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能打!
被一脚踹飞,重重摔地上的莫晚,大概是之前的旧伤未愈,哇的声吐出口老血。
莫晚捂着半边没有知觉的肚子,连喘带咳的看出现眼前的鞋子。
莫晚顺着锃亮的皮鞋、笔直的西装裤腿往上,看到柯明礁居高临下,充满蔑视的黑色眸子。
柯明礁审视她狼狈的样子半秒,向外伸手。
一个保镖递了把上好膛的手枪。
柯明礁握着枪,对准脚边女孩的额头。“少爷,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