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丞还没应声,二少奶奶笑道:“干嘛?手气不行要换风啊!”
西门赔笑说:“身子骨不济,这半晌有些酸了,起来活动活动。”
“才多大一会儿呀,年轻轻的哪能那么娇气!”大少奶奶说。
西门道:“不瞒大少奶奶说,前年在战区得了一阵子痨病,虽是侥幸看过来了,究竟身子亏空了!”
她说得温婉平和,却在众人间投下了一颗惊雷,方丞给炸了个措手不及,好嘛,在这儿等着我呢!
三个牌搭子对视一眼,心想难怪跟三爷同居好几年没怀上,原来是个病秧子。
旁边伺候茶水的仆妇也吃惊地侧目,心道大宅门娶亲头一个看重的是传宗接代,娶一个痨病鬼算怎么回事,老太太能答应才见鬼呢。
方丞失策只一瞬间,转眼就笑了,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一股隐秘的激动,就像在战场上遇到了劲敌,让他居然体会到一种角斗的兴奋,他把手在她肩膀上轻按,制止了她起身的动作,道:“输了就想当逃兵,别说嫂子们不依,我也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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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珰告别林海潮从辅仁大学出来,开心极了,觉得如意小郎君唾手可得,气喘吁吁地到了清心女中,一点不觉得累。
心里一美,连学习态度也端正了起来,不好好学习怎么配得上真哥哥呢?认真听,只是天哪好难懂啊,越听越困,不知不觉间,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梦见真哥哥给她的脚踝涂抹红花油,他的手指长长的,触到她的脚上轻轻的,就像昨天背着她时那样温柔……
忽然额头上嘭的一声,“呀真哥哥,好疼……”
她一个猛起,发现所有女学生都在窃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