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还没睡,正在盥洗室洗澡,让他在外面稍等五分钟。
海东诧异,夜里吃过饭时,三爷分明洗了澡的,怎么又洗起来了?
等三爷穿着曳地的浴袍从里边出来,海东意识到什么,因为三爷明显有点纵欲过度的那什么。
“有事说事!愣着干嘛!”三爷站在床头拔了一支雪茄。
海东回神,连忙汇报天津支行出的岔子。
方丞听了大发雷霆,叫他打电话召集所有襄理,立刻马上来香山开会。
虽然方丞从后方回来这段时期,一直给人一种躲在香山做寓公的错觉,但其实他每天坐知天下事,在人们对于法币还持观望的状态下,他早已紧锣密鼓地部署自家银行囤现洋,今天出现这种低级错误,纯属下边人自作聪明,跟着大众思维盲目判断,以为法币真会向国府宣传的那样前途远大。
一个钟头后,四五个襄理陆续赶来。
海东在客厅打了个盹,被自鸣钟的钟声吵醒,打着哈欠向书房望去,双合扇大门此时开着一条宽缝,远远望过去,几个襄理垂头丧气,三爷仍在发脾气,混账王八蛋骂了十来遍,让他们立刻马上想出挽救对策?
“没办法?没办法就滚回家想去,把自己椅子扛回去想,不要讲我不拿面子给你们。”
三爷在外惯以儒雅示人,但骨子里却一点都不谦和,奉行的是叱咤风云说一不二天下英雄使君与操余子谁堪共酒杯,容不得半点越俎代庖自作聪明。
直到凌晨三点,襄理们也没想出半点法子。
三爷疲惫地挥挥手叫他们散了,底下人向来只能锦上添花,危机之下力挽狂澜还得他自己。
襄理走后,海东陪他抽了一阵闷烟,忽然他说:“算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天亮后我亲自上一趟天津吧。”